莫灰嘴里塞满了馒头，呜呜噜噜的说：“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从最基本的开始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莫灰马上来了精神，准备开始胡侃：“这话头可就大了，你看你是要从头听呢，还是从尾听呢，还是中间掏一杠子呢……”

“……那从头听吧。”苏画道。

“从头听好啊——想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沌，是非不分，有一巨人名曰盘古，顶天立地……”

苏画听得脑袋发蒙。

叶游心知别管什么话要让莫灰说那没个几天几夜根本说不明白，莫灰属于那种典型的“能多说一个字绝不少说一个字”的家伙，赶忙打断莫灰：“我们就是两个普通开店的，我叫叶游，二十岁，他叫莫灰，十九岁，我们来自于青衣社。现在开了个小酒吧，主要做记忆买卖的生意，不过生意不好，所以才想找你收购记忆。”

叶游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苏画一头雾水，感觉信息量太大，只好一点点问清楚：“青衣社……是什么？”

叶游深深看了苏画一眼，郑重的问道：“姑娘，告诉你这些事前我得先问清楚，你是否确定要卖出记忆，你如果还不能确定，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如果你确定，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但是剥离记忆的时候也会把这段谈话剥离出去。”

苏画顿时纠结起来，道：“先让我弄清楚不可以么？”

莫灰插嘴：“告诉她就是了，反正这两年青衣社和外界的联系也越来越多，知道青衣社存在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姑娘，你知道以后必须要保守秘密，否则来找你的可不是我俩这样慈眉善目的了，你自己考虑。”

苏画自嘲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守不住秘密，我就是想要说出去，都没有人会听我说。”

叶游虽不放心，但话已至此，只好一边吃饭一边向苏画解释道：“青衣社，用官方一点的话讲，就是一个分离在普通社会之外的巨型秘密组织，极其古老，组织没人说得清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只能推测是建立于宋朝初期。”

“这个组织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它在哪个国家？”

“我只能说是在中国地界，但它不在中国地图上，因为组织存在于独立的空间内。‘独立空间’这词听着可能有点魔幻，用你能理解的话讲吧，你知道空间与时间是能够弯曲与折叠的对吧，你们的物理课都会讲，事实上它也能像砖石一样被破坏和转移。古时候有人用强大的能力从不知哪里硬生生挖出来一块‘时空’，然后像揉橡皮泥一样将它做成一个封闭的，稳定的空间，形成了我们称呼的‘域’，当然它的稳定性很差，这么多年青衣社一直在用巨大的能量来维持‘域’的平稳。”

苏画听着这超现实的理论，着实不相信，说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叶游耸耸肩，往嘴里塞了口馒头，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前人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据传说当年这开天辟地一般的事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做成的，那必然是一位道行通天的强大人物。‘域’建立以后，有一群人脱离外界，进入了桃花源一般的‘域’，并繁衍生息，直到现在。”

苏画还在消化信息，叶游喝了两口汤，继续说道：

“组织以前也不叫青衣社，叫过许多名字，但随着时代的改变，都淘汰掉了。现在外界的各种‘组织’，‘黑帮’之类的全都公司化，好管理，也便于隐藏。为了方便在外界行动，顺应潮流，组织索性也更名青衣社，公司手续还办的一应俱全，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称呼青衣社公司——不过只是个名字，组织里和公司那模样是两码事，公司化主要是为了糊弄外界的人。青衣社现在更接近一个存在于普通社会之外的庞大城市，里面什么都有，和你们生活的城市并没有太大区别，有房屋有商铺有路有车——唯一的不同就是落后。虽然和外界的文化差异不大，也说现代汉语，也看金庸琼瑶，网络段子也说的一套套。青衣社并不排斥外界那些很方便的新科技，也用智能手机，也会上网看电影。但是，和外界这瞬息万变的时代相比，青衣社在文化以外的方面算得上非常落后。混凝土房屋都是最近几年才刚刚盖起来，而且还只有很小一部分。大家基本都是住极其古式的砖瓦房，甚至还有木屋。房檐还得雕梁画柱的，故宫见过么，苏州园林见过么，那些玩意缩小化基本就是青衣社里房屋的风格了。”

苏画仿佛在听天书。

“衣食住行差异非常大，简单形容就是全部都很古代化，如果你进到青衣社里，你大概会觉得青衣社就是个大型的古装影视拍摄基地。里面的人们穿什么样服装的都有，汉服旗袍格格装中山装，在外界跑过几天的人也会穿普通的现代风格，衬衫卫衣牛仔裤。里面跑的车也都不是汽车，就那么大点地方用不上，走路跑步外带轻功就够了，车基本都是装模作样用的马车，还有黄包车。硬要说的话，青衣社衣食住行的年代大致相当于民国，还是很初期的民国。主要在青衣社的‘域’里，四季如春，不刮大风也不下大雨，没洪灾旱灾也没泥石流，没有任何的天灾，大家安稳惯了，也没什么社会变革，懒得变。再加上青衣社的领导者，那群老不死的，全是些老顽固，就奉行古化，打死不肯让青衣社的基础设施和外界同步。”

苏画此时终于对叶游口中的“青衣社”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深感神奇，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苏画好奇的发问：“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