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步芳的“制厌”法子听起来确实是治标不治本,但是我的心中却十分欢喜,因为只要会了这个制厌的法子,就可以暂且让爹娘先避免受害,在此期间,我们也就有了充分的时间去找曹步廊算账!
老爹的脸上也有欣然之色,我又问那朱步芳道:“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朱步芳摇头道:“那就真没有了。一般来说,下一个厌,能知道怎么拆厌就不错了,截厌和制厌极少有人懂的。”
“好了。”老爹道:“凡事也不用贪得无厌,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问。
丁藏阳、朱步芳等人不知道我们话中的意思,都呆呆的看着我们,老爹忽问那丁藏阳道:“你们厌胜门有什么毒誓,是让本门弟子发过誓之后,就不敢再犯忌的?”
“有啊。”朱步芳抢先说道:“只要是以自己的血祭姜太公和鲁班祖师爷起誓,没有谁敢违背。不然,以后必定人神共弃啊!”
丁藏阳也连连点头,道:“是,是!”言罢,还恨恨的瞪了朱步芳一眼。
“好。”老爹回头对三叔说道:“三弟,那就辛苦你了,这里的人,概不例外,全部废掉道行,再叫他们全都按照他说的那个法子发誓,从此以后不再做一件坏事。都办成之后,再放他们走!”
三叔点头道:“大哥,放心。”
丁藏阳、朱步芳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朱步芳哀求道:“来陈家村挑事都是丁藏阳的主意,进异五行也是受丁藏阳威胁,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修行不容易,几十年才有这么一点点道行,相尊千万不要废了啊!我发毒誓,我发毒誓,以后决不再作恶……”
叔父骂道:“知足了!没要你的命,没送你去五大队,还想怎么着?!好死不胜赖活着!做个废人也比死了强!”
朱步芳仍是哀求,叔父老大不耐烦,上前一脚将其踹倒,抬手一掌便拍向朱步芳的肩胛,朱步芳惨叫一声,瘫倒在地,肩胛骨废了,他一身的手段也就因此没了!
想到修行练功之艰苦,我也是不禁一声长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多行不义,终将自毙。
叔父冷冷的看着朱步芳,说道:“以后安安生生做个木匠,道行没了,平常力还是能使的!”
丁藏阳颓然失神,虽然还没有对他动手,他也已经吓瘫了,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喃喃念叨着:“完了,完了……”
那狗剩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瑟瑟而颤。
老爹道:“二弟,弘道,咱们三个先走,我还有事情要交待。”
“嗯。”
“是。”
三叔将我们送到门外后,便又转身回了机井房里,我和老爹、叔父带着猫王径往陈家村而去。
一路无话,不过是原途返回而已。
走到路口陈汉礼留记号的大树旁时,老爹停了下来,回顾叔父道:“二弟,今儿黑还得辛苦你一趟。”
叔父道:“我知道了,去追老七,逮住曹步廊那个杂种。”
“嗯。”老爹道:“我叫弘道和你一起去,也带上猫王。”
我道:“爹,您回去就赶紧弄那个制厌的法,迟则生变。”
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陈汉礼在追踪曹步廊的时候被曹步廊发觉,那时候,两个人就免不了要动手,一动起手来,曹步廊不敌,恐怕就要以催动厌胜术来做威胁。
“我知道。”老爹道:“那制厌的法子不难。家里有老梧桐木,我取了材料就去找你八叔,他最会捏泥人、雕木工,叫他来做两个人偶会很快的。再叫你八婶缝制两件小衣、小帽……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个把钟头完事!”叔父道:“我这边静等着放开手脚,收拾曹步廊那老杂种!”
老爹深深的看了叔父一眼,道:“二弟,不要伤人命!”
“又来!”叔父道:“大哥天天说这句话,也不嫌烦?”
“我不烦!”老爹严肃道:“我看你戾气深种,有时候狂手起来,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叔父道:“您不烦,我还烦呢。我多大的人了,哪儿能真管不住自己?您快回去,二舅哥好说,嫂子那人可不好安抚,您要是再打人,那才叫狂手哩!”
“废话!”老爹瞪了叔父一眼:“没大没小!”
“是,是……”叔父笑嘻嘻起来。
老爹道:“我看你不成家,性子就收敛不起来,我早晚给你虑一个!”
“哎呀,您年纪不大,嘴倒是越来越嘟噜啦!”叔父转身就走,嘴里喊着:“道儿,快跟上!”
老爹嘱咐我道:“看着他点,凡事小心忍让!”
我“嗯”了一声,老爹便也迈开大步去了,我连忙追上叔父,猫王无声的跟在旁边随行。
依照陈汉礼留下的记号,我和叔父在陈家村村口折向西南,取道老郎庄。
路上,叔父问我:“道儿,我不在家这几天,都闹了哪些怪事?曹步廊那档子事儿,我听你们说了个大概,你再从头说说。”
我便把颍水里蚌怪害人、泥鳅索命还有曹步廊进村的事情给叔父简要节说了一遍,叔父听了,又骂了曹步廊许多,而后沉默片刻,道:“你和明瑶现在是咋么个情况?”
我一阵难过,道:“明瑶不见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女人最难缠!”叔父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一通抱怨,道:“你看我都不爱搭理女人,没咋着就惹住了,还得哄,烦得很!还不如打光汉,最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