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声音刚出现，盛利就立马站了起来，不再像在长孙面前那般放肆。

“陛下，那是臣胡说的。”

盛利低着头不去看李二审视的眼神。

李二鼻子冷哼一声，坐到了刚才盛利坐的躺椅上：

“怎么？跟你姐说得？跟我这姐夫就说不得？”

盛利不答，只顾看着地上的蚂蚁将一些食物碎屑往洞穴里搬。

李二没有用朕，用孤，等自称，对盛利来说便是大大的坑。

姐夫这个词，除了李二心血来潮，或者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用。

“说说吧？朕这大唐只有三百年？”

听到这个自称，盛利才眉头一舒，作为皇帝权力很大，但约束更大，有言官管着，总不能像自家长辈一样随便寻个由头便将自己揍一顿。

“那是梦！”

先打个预防针。

“那你跟朕说说什么样的梦？”

“梦里大唐是怎么三百年而亡的？”

听见李二发问，长孙的目光也如探照灯一般汇集过来。

盛利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微微组织一下语言：

“事先先说明，这只是梦。”

李世民点点头，催促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

“那臣可就说了。”

“说。”

盛利正了正衣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说什么，话却卡在了喉咙，面色纠结的看了看李世民，欲言又止。

“嗯？又怎么了？”

李世民眉头一凝，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疑问。

盛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走到李世民近前：“那啥，陛下，不如你问吧？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世民表情一愣，实在没想到盛利会这般说话。

整理了一下心情，李世民无奈的开口道：“那你说说，在你梦中朕在大唐三百年的历史中的评价如何。”

盛利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李二陛下果然最在意的还是身后名。”

“陛下在臣梦里那个三百年的大唐历史中，当属千古一帝，无人能出其右。”

盛利说话很慢，但李世民却是眼中越来越亮，忙道：“那朕杀兄弑弟呢？后人也不曾批评？”

这一问，倒是让盛利有些为难起来：

“那啥，陛下说了你可别揍我。”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行，无论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于你。”

“一言为定？”

“说不说？不说朕可先揍你一顿了。”

“陛下这件事，骂的也有，理解的也有，不过相比较陛下开疆拓土，开创贞观之治来说，这只不过是不足为道的谈资罢了。”

“贞观之治？”

李世民的眼光清奇，很快盲生抓到了华点。

“不错，和那前朝的开皇之治类似，大唐百姓丰衣足食，人口税收大量增加。”

“当真！”

李世民脸上的喜色已经阻挡不住，仿佛那贞观之治已经降临一般。

“不止！甚至后世评价在开皇之上。”

“那朕之后的皇帝可贤明？”李二问出来最关心的话。

“额，唐高宗前期应该算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不仅将您的贞观之治发扬光大，甚至其在位期间将大唐的疆域扩展到了最大。”

“原以为承乾只能做个守成之君，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能将疆域拓展到最大。”李世民眉开眼笑，儿子有出息显然是比自己千古一帝还开心。

不过，盛利却有些尴尬的打断了李二夫妻美好的幻想：

“那啥。。陛下，在我梦里。。。那高宗。。。不是承乾。”

李二眉毛一皱，疑惑道：“难道是青雀？”

青雀确实也聪慧，说不定真的能让大唐走上另一个高峰。

盛利表情更加便秘。

“不是。”

“嗯？”原本一脸坦然地的长孙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不是承乾，不是青雀。莫不是李恪”

李二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拍了拍长孙的手背。

长孙却一把抽回了手，一脸幽怨的看向李世民。

显然嫡子没当上皇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作为父皇的李二变了心。

李世民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去看长孙皇后。

“那啥，阿姐。。。李恪也不是高宗。。”

盛利的话阻止了一场即将上演的人间惨剧。

“你小子，说话就直说！干嘛说一半留一半！”李二大大舒了一口气，转而恶狠狠的瞪了盛利一眼。

“阿弟，梦中高宗可是姐姐的孩子？”

长孙现在只关心这件事。

李二在一旁使劲的眨眼。

盛利笑了笑：

“自然是姐姐的孩子，不过现在还没出生，大概是一年后才出生，名字叫李治，字为善，是陛下的第九子。”

“李治，李为善，倒是个好名字。”长孙得到了心中的答案，顿时没了之前的压力，“那，承乾和青雀呢？”

盛利身子一疆，眼带深意的看了看李世民。

“臭小子，你看我作甚？快回答你姐姐的话。”李世民刚抚上长孙的手背，就见到盛利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有些气恼。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还敢凶我？

“阿姐，在梦中，承乾下场并不好，青雀倒还行。”

“什么？可是李治容不下自己这两位嫡兄？”长孙的心再次别揪起来，勋贵家的肮脏事就见过不少，就如当初大兄，为了权势和遗产，将自己和二哥赶出家门。

“那倒也不是，李治没做什么。”盛利看了眼李世民，“是陛下做的！”

“什么？”

两声惊呼。

“臭小子，你可莫瞎说。”李二不断使眼神，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承乾造反，被陛下贬为庶民，流放于黔州途中病亡。”

瞬间，空气安静了。

“胡说，他作为太子为何要造反？难道是因为朕要立李治为皇帝的原因？”李二见长孙皇后脸色不善，急忙开口反驳道。

“。。。那啥，陛下。。李治倒是其次，其实承乾造反的原因还是因为您和青雀。”盛利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这和朕有何关系？青雀不是没当皇帝吗？又和他有何关系？”

李二说话的时候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咬牙切齿了。

盛利求救般的看向长孙皇后：“阿姐。。这只是梦啊。”

“继续说，不用怕，姐姐也想知道，梦里的陛下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承乾不得不反的。”

长孙皇后轻飘飘的话像是很平静，但只有李世民知道那掐向他后腰的手有多狠。

“那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