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
郁泠澈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那一刹那欣喜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唇一点点回应着她。
感觉到她在扯自己的衣衫,他再也压不住心里加身体上的疯狂和痴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夺得主动权。
他温柔却又灼热,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失控,随后便是无尽的沉沦......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段司音缓缓睁开了眼。
她刚一动身,只觉全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
她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赫然朝着身侧看过去。
不想却直接跌进男人漆黑似夜的瞳仁里。
一身玄色寝衣的男人正单手撑着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幽深沉静的眼里,段司音莫名从中品出一丝惴惴来。
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她不由脸上烧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视线。
而男人沉缓又带着丝沙哑的声音恰在此刻响起。
“阿音,你昨晚说的可是真的?”
他怕她只是一时醉酒才说出那样的话,如今酒醒了,她会不会后悔昨夜所作所为?
段司音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抬起眼盯了他一瞬。
就在郁泠澈受不了她的直视想要率先移开眼时,女子忽然翻身起来,两只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地将他望着。
她清绝的脸上没有笑,也没有丝毫戏弄,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段司音敢作敢当,亦敢爱敢恨,郁泠澈,从你入颜府那一刻起,我便从未后悔过。”
郁泠澈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身上的紧张也随之散去,得偿所愿的欢喜悄然在他心底眼中荡开。
他眼眶微微泛红,轻柔而又虔诚地环住了她......
……
用早膳时,颜老夫人看着前些天不怎么对劲的夫妻二人,此刻皆眉目含着春情,挂着压不下去的笑意。
她默默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如今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了,音儿的身子至今还未有动静,她又不免有些犯愁。
但她脸上并未显现出来,笑道:“过几日善建寺有个庙会,到时候我们顺便逛一逛,拜一拜,就当是我们一家人出去散散心了。”
她并未说其实主要是去拜善建寺里的送子观音。
她知道阿音的脾气,若她知道此行是为求子,她必找个借口推辞不去。
段司音见外祖母如此说,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外祖母一直身体不好,难得提出到外面去逛逛,便点头同意了。
三天后,他们一大清早就出发了。
善建寺位置僻静偏远,为了方便照看外祖母,段司音和颜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郁泠澈独自坐一辆,跟在后面。
数十个丫鬟家丁护送在队伍前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深秋的清晨,带着些微的凉意。
霜染枫红,树叶凋零。枝头时有雀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
等赶到善建寺时,已快午时。
由于郁泠澈早已打点好一切,住持候在门口亲自来接。
或许是因为到底路途遥远,今日虽是庙会,却并无想象中那么多香客。
住持亲自带他们一行人来到斋堂,陪着他们用了斋饭。
用过斋饭后,老夫人便提议四处逛逛。
住持便派了个小沙弥,一路跟着他们。
老夫人带着段司音和郁泠澈一路走一路拜,不过唯独在送子观音殿多待了一阵。
又是拉着他们二人上香磕头,又是自己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跪了许久才起身。
拜完这里后,老夫人便说自己逛乏了,准备回去了。
段司音也这才明白过来老夫人此行真正的目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郁泠澈,见他那双漂亮的眸里含着似春风般柔和的笑,看得她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但她回过头时,却缓缓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忧思。
回去时已接近傍晚。
晚霞满天,夕阳洒落山头。
山峦起伏,枫叶在微风中摇曳。
四周也似乎变得安静起来,唯留车辙轧过泥土的声音。
“停车!”
后面突然传来男人冷峭的命令声。
随即就听一阵脚步声走至马车前,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外传进来。
“阿音,你照顾好外祖母,这里有危险!”
段司音眸光顿时冷凝,握住老夫人的手,回道:“好。”
她又加了句,“你小心。”
郁泠澈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身又看向马车,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缓缓点了点头,“嗯。”
见马车并未再继续往前走,也没有掉进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里,蒙面人只能冲出来现了身。
大约二十多个的黑衣蒙面人从树林里杀了出来。
丫鬟家丁一时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只有几个身强体健的家丁勉强拿出棍棒与这些黑衣人相搏。
然而这些蒙面人各个武功高强,又手持大刀,岂是他们这些家奴所能敌的,一时被吓得连滚带爬,节节后退。
而在这时,一身玄衣的男人提剑挡住了蒙面人的进攻。
为首的几个蒙面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由朝着林子后看了一眼。
随即想到什么,刚才的顾虑烟消云散,沉声吩咐道:“杀!一个不留!”
坐在马车里的段司音和颜老夫人也听到了这声无情的命令。
段司音眼里含着疑惑,不知是谁派人来将他们赶尽杀绝。
难道是上官錾等不及,自己要动手了?
而颜老夫人则又惊又怕,不知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竟惹来杀身之祸!
她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死了倒没什么,可她的阿音和澈儿何其可怜无辜啊!
她一面想着,一面将拉着她手的女子护在怀里。
这些人虽然武功不差,但在郁泠澈面前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将他们纷纷撂倒在地。
听着林子里细微的一声响动,他缓缓勾唇冷笑一声,一个翻身就挡住了想要逃跑的几人。
这几人也戴着面巾,但是一看就是不会武功的。
郁泠澈轻而易举地拎着他们几个丢在了马车前。
“阿音,可以下来了。”
男人的嗓音又恢复了起初的柔和。
听着他安然无虞的声音,段司音默默松了口气,搀着老夫人下了马车。
蒙面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唯有五个人齐刷刷地垂头跪在地上。
虽他们低着头,蒙着面,但老夫人还是一眼便认出他们几人来。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血上涌。
要置她于死地的不是别人,竟是自己的几个亲儿子!
颜老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咬牙收回视线,道:“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