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言重了。”
夏长阶挠了挠头,这国师虽然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但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还是让他想起了曾远远看过一眼的那个人。
大昊第一任国师,萧不害。
夏长阶虽然曾自嘲“话多”,但却不知道如何和这些人交流,只能尴尬地在原地沉默。
不远处却传来一声高喊:
“楚回!”
楚回和夏长阶都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邢傲。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带红袖去宁州了吗?”
邢傲看着这个曾在荆齿城助他破过奇案的柳州人,此刻的他和当初大不一样,曾经的粗布青衫变成了雪银长袍,连眉宇间都是超凡脱俗之态,眼神中也丝毫不见那时的隐忍和悲凉。
夏长阶奇道:
“怎么?你们认识?”
邢傲这时才突然觉得不妙,眼前的这可是柳州人!而夏长阶可是绝杀柳州的杀神!自己若和这个柳州人相识……
楚回却先开口道:
“有幸曾与邢捕头萍水相逢于堰州,没想到邢捕头竟还记得楚某。”
夏长阶笑道:
“原来是这样,也算是熟人,邢傲,你见到楚先生的时候,他应该还不是咱们大昊新任的国师吧?”
邢傲几乎要惊呆了!国师?!这个柳州人竟然成了大昊第二任国师!
楚回却淡然道:
“当然不是,那时楚某不过只是个苟且偷生的柳州后裔。”
夏长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落枫,轻声道:
“柳州后裔……死在我剑下的柳州后裔可不少……”
邢傲却知道楚回并不在乎这些,当时自己也曾让楚回杀了自己,报灭族血仇,但却被他拒绝。
果不其然,楚回摇了摇头,道:
“夏将军不必挂怀,楚某于柳州,正如萧不害于柳州。”
萧不害!他难道真的是第二个萧不害?!
刚刚两人尴尬的沉默,此刻却变成了三人尴尬的沉默。
过了许久,才由夏长阶开口:
“国师,你我来早一日,这宁州之事,还要等一人来,方能定夺。”
……
翌日
乔装成牧民的景元站在夏长阶和楚回面前,眼中的惊讶并不比昨天邢傲的少,甚至还要再平添上一分恐惧。
“你……你……你没死?”
景元几乎没有办法好好说话,声音颤抖,牙齿发颤。
夏长阶却又奇道:
“怎么?这又是熟人?!”
楚回躬身施礼:
“景督主,好久不见。”
景元不敢与他对视,厉声问夏长阶:
“夏将军,他怎么会在这儿?!你可知道……他……他是个柳州人!”
夏长阶却好像很享受看景元失态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答道:
“知道啊,哦,还没来得及给督主大人介绍,先生名楚回,将是我大昊第二任国师!”
景元的眼珠几乎都要瞪了出来:
“国师?!怎么可能?!我出来才几月,怎么可能就冒出一个国师?!”
夏长阶摆摆手,接着说:
“哎,景大人,我可比你出来的晚,要不是圣上以惊鸿飞雁传来密诏,我也不知道。”
“密诏呢?!”
夏长阶一拍脑门:
“我给烧了。”
“烧了?!”
景元紧紧盯着夏长阶,一副似乎恨不得吃了这个人的表情。
一直未开口的楚回此时却从怀中掏出一物,淡淡地说:
“景督主,不知此物是否可以证明夏将军所言非虚。”
只见楚回手中之物,四四方方,晶莹剔透,似是玉质,四条青龙盘踞于上,栩栩如生。
“龙……龙玺!”
龙玺现,如天子亲临!
景元和夏长阶都跪伏余地。
楚回将龙玺收入怀中,道:
“下面,我们三人,应该可以谈谈此行宁州的下一步计划了吧!”
……
芒山下简易的军帐中,景元把斥候和自己在宁州打探的消息和盘托出,也将武帝派自己去铁勒部的目的告诉了夏长阶和楚回。
“现在最难的事,是怎么说服铁勒谷阳开战,再怎么助他取代铁勒震海。”
夏长阶道:
“开战不难,依景大人所说,烽烟即起,铁勒不打,坝北四部也会先下手为强,可谁胜谁负可真不好说。”
景元道:
“然也,铁勒虽已统辖坝南六部,但其他五部实力太弱,几可忽略,坝北四部,圭湳最强,其他三部也不弱,铁勒要确保取胜,关键时刻,夏将军可能还是要出兵相助。”
夏长阶瞥了一眼景元,不屑道:
“我出兵?你刚才也说了,铁勒谷阳可没那个意思。”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回却突然开口:
“或许……他没那个意思并不妨碍你出兵助他,圣上也没说必须得到铁勒的首肯再出兵,夏将军只需在战局僵持时,奇兵突现,帮他逆转局势即可。”
夏长阶无奈笑道:
“国师有所不知,宁州的战场,可是一览无余的草原,你让我埋伏在哪儿,搞出一出天降奇兵呢?”
楚回也笑了,缓缓道:
“或许,这就是楚某出现在这儿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