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文湛寝殿。
赵毓从香山下来,已经是双腿酸软,等他骑马回宫之后,已经快要掌灯。
过了晌午,雨水就厚重了起来,赵毓即使穿了披风,戴了蓑帽,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湿,身上的衣袍也是半湿的。
黄枞菖一直在这里等他,一看到他就领着他去沐浴,随后换上干爽的衣物。
关于大长老拉摩提中毒,还有崔珩想要动用二十个活人救他性命的事情,黄枞菖想要对赵毓说,只是一开口,赵毓拦了一下,“先等一会儿,天大的事情容我缓口气。”
黄枞菖心想,也对,再大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所以就笑着说,“祖宗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您下点挂面吃,窝上一个大大的荷包蛋,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香油!”
赵毓赶紧点头,他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等赵毓再回到寝宫,文湛已经从微音殿回来了。他就坐在靠窗的软塌上,正在烹茶。
他看了赵毓一眼,“回来了?这两天连着下雨,我让人在西山顶上接了一些雨水,正好用来烹茶。过来坐吧。”
文湛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赵毓看着他,没有动。
文湛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看着面前小陶炉上煮水的细瓦罐,水开始渐渐滚开,犹如鱼目一般的气泡小珠滚滚升起。
他问,“怎么了?”
“今天早上吉王邀我一起爬香山。”
“他也能爬香山?”文湛笑着说,“我以为他快要走不动道了。”
文湛心里对于吉王这只貌似老谋深算的狐狸异常厌恶,所以即使以他本身的修为,轻易不出语讽刺,每当提到吉王,他总是在话语中带着一丝的冷意。
赵毓却说,“其实老王叔人不错,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总是看他不顺眼。他说了,当年他带着我出去玩,……”
文湛,“吉王的事情同你没关系。他看了两本污言烂语的书,就开始说自己韬光养晦,身为亲王,整日同那些斯文败类一样,捧名妓来自证清高风流。裴相说那些科甲正途的官员犬马不如,我看,这位年俸六万两白银的亲王真是猪狗不如了。父皇对待他和善,不是因为吉王本身韬光养晦功用大,而是因为父皇身边除了他之外,已无其他手足。”
此时,瓦罐中水逐渐滚开,缘边如涌泉连珠。
文湛用瓢舀出一瓢开水。
同时,他用竹筴在沸水中心环激,倒入茶末,等水三沸之后,再将方才舀出的一瓢开水再倒回瓦罐中,煮好一锅茶汤。
赵毓喝茶的口味极其挑剔,但是他对如何烹茶却兴趣缺缺,想要烹出他喜欢的口味不能询问他,只能一次一次的试。
文湛用竹勺舀出茶汤,放在瓷盏中,“方才淋了雨,喝口热茶,暖暖。”
赵毓还是没动,再开口,语气已经不是柔软,“吉王说了越筝的事。”
文湛微微一挑眉,“越筝?”
赵毓,“他本来不应该处在这个艰难的位子上。”
文湛语气非常平淡,“他又有什么可艰难的?”
赵毓,“既然你已经有了灵均,为什么还要让楚蔷生教导越筝读书?大郑千年的传统,册立东宫之后,其他皇子不再去毓正宫,读那些乱人心智的书,学一些无用的屠龙术。天家骨肉生来精贵,只要吃好喝好平安富贵过完一生就好。除非,你想学先帝,养蛊!可是,你看看,先帝子嗣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下场?你用越筝制衡太子,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