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此刻有些凝噎。

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心里那点郁结的闷气就像是被太阳暴晒的碎冰渣，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林恩这边刚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又不由得变了一下脸，这奇妙的表情管理堪称是娴熟。

林恩莫里亚蒂的双面人生p

“看起来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小先生觉得自己的画外音仿佛能够听见哄堂大笑，他稍微的扭动了一下子身子，看起来是有在认真的考虑。

爱塔莉当然是动心了，但她咬牙选择了另外一个选项，后知后觉的她，在拒绝了天使的恐慌，还有一种异样的轻松中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通了，有些时候，真的需要某些压力在后面推一把。

“你很走运，思芬小姐，我今天心情不错。”

林恩那朦胧而带着一点邪意的声音，让爱塔莉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当一个天使心情不错的时候你最好离祂远一点，说点不太尊敬的话，那就是如果心情太好或者心情不好，顺手赏你一个什么，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摆脱那个对自己的影响。最有名的是历史上一位女性天使，在面对某个以魅力著称的男性半神时，大概是聊得太开心了，顺手就给男性半神上了一个守贞的。

然后悲催的是，女性天使后面去星界忙碌貌似直接把这半神给忘了，这位风流的半神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位贵妇或者小姐的闺房里出现过了。

这故事着实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我可以保证，不会打扰你那位重要的人。但是相对的，作为对于你勇气的赞赏和认可，我认为在这场交易中，你欠我一个人情，这非常的公平。”林恩不紧不慢的声调，展现出了对于爱塔莉个人的欣赏。

不然这个倔强的少女，恐怕就是真的被惩戒也不会吐露消息，林恩只是稍微表现出一点侧重方向，就把这事给轻轻揭过了。

“您的宽容。”

一位天使，能够让你一个序列8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最后更是以交换人情的方式做出了许诺。要是再得寸进尺，要的就不是尊严脸面，而是耳光了。

事情总算是来到了正规上，爱塔莉对于天使这的存在显然是有所了解，这也和她的家学渊源有关。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坐在她对方这个浑身缠绕着智能灵子，朦胧模糊不可窥视者不仅是林恩，还是一个非传统严格意义上的天使，这也导致了爱塔莉下意识得忽略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对于这个神秘来客十分信任。

天使确实是值得信任的，祂们除了不朽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

正在被正神同化，异常纯净的祂们，即便是缝线之口麾下的天使，在戏弄命运的时候也会提前告知凡人，看他们在两个选择之间头疼纠结。这样的存在，是不会说谎，对于信息的掌控让祂们失去了说谎的必要，相对应的普通人也别想在天使面前撒谎，林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对于爱塔莉的情绪和真实想法接近于读心的层次。

爱塔莉很快就把自己的梦说了出来。

有关于林恩，还有活过来的山，以及树木织就的城堡。

早就知道答案的林恩不得不再次挑战自己的演技，要怎么样在身形朦胧的状态下，通过肢体语言来表现出对于话题的兴趣和热情，又不能说在表演上用力过度。有一层神秘黑纱隔着，林恩轻松就克服心底那一丝羞耻尴尬，反而是有种戏弄熟人的快乐在里面，只要不社死搞这种羞耻活还是蛮有意思的

一番友好的交谈，外加小先生的出色演技，爱塔莉小姐总算是顺利的把筹码交易了出来，顺带着欠了林恩一个人情。

欠人情算什么？

一位天使，别说是人情，就算是欠下一个血脉誓死，倾家荡产，整个家族元气大伤都要完成的承诺都是值得的。爱塔莉的精明并非是玩笑，她也了解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天使，可能就是近段时间在蒸汽之都上层隐晦流传的那位黑天使。

保密条例？

严格来说保密条例是对那些没有背景也没有能力的愚民进行保密的，这就和信息自由提倡一样需要名正言顺的掌握在精英人士手中，才能够说起到引导人民的作用，这就是掌舵人的意义。

比较凑巧的是，没有和叶芙妮这个傻妞一样与家族闹掰，冰雪聪明的爱塔莉还是能够了解到许许多多的有趣保密消息。

天使们的事情，他们没有力量去干扰参与。

但是出于对天使存在的尊敬，像是私底下接触一下，随便扯上点关系对于自己的敌人来说都是很强的威慑。因为你不知道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那个有关联的天使会不会突然溜达回来，找找和自己有联系的人，这就像是核威慑。

只不过这种天使威慑就蛮玄学的。

林恩这边在装模作样感兴趣得把筹码拿到手后，也终于是把自己的筹码丢了上去。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思芬小姐。我觉得它值得交换那个小虫子的信息，还有所剩余，你看怎么样？”

这个小虫子是指塑妖，林恩这边因为那个画师沃登的异样狂热，对于那两幅画心里总是有点刺，打算让趁着女伯爵不在怂恿爱塔莉给它销毁了，到时候艾米斯忒生气自己也能上去堵住这贵妇的嘴。

而还有所剩余，实际上就是林恩的一个小暗示，这点剩余正好能够请求眼前的黑天使冕下来解决身体上的异种灵性的危害。

瞧瞧，多么完美！

林恩在心里吐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推到了正轨上，虽然有些磕磕碰碰的，但至少这事是有结果了。

爱塔莉也没有辜负林恩打了这么长的铺垫。

她有些激动得握紧了双手，粉拳里蕴含的是十几年来日日夜夜的渴望，像是喝了一大杯葡萄酒一样，轮椅上的文学少女异色瞳闪烁着仿佛能把人烧融的热量。

“我希望您能帮我解决，我体内异种灵性带来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