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是因为没地方坐了所以才坐地上的吗?”有人问到。
“不是,是为了演出效果。”张禾解释道。
台上的艺人们全部落座。
台下观众神色好奇,全都盯着舞台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随着老艺人们开始演奏手里的乐器,音乐之声渐渐响起。
张德林一边弹着乐器一边唱到:“一颗明珠卧沧海!”
一嗓子喊出来,全场一片死寂,随即响起了掌声。
震撼,有点震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后台的演员也全都傻眼了,这一嗓子声音回荡在整个舞台之中,就好像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样。
老艺人的功底可见一斑。
“浮云遮盖栋梁才!”张德林继续唱到。
这一下,观众席上全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正坐在板凳上休息的李文瞪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听着。
“灵芝草倒被蒿蓬盖,聚宝盆千年土内埋!”张德林继续唱。
音乐之声继续萦绕在众人的耳边。
地上的张德禄跟着唱到:“怀中抱定山河柱,走尽天下无处栽。”
“清早打粮仓未开,束手空拳转回来。”张德禄一心三用,一边敲梆子,一边敲钟铃,一边唱,震惊四座。
张德禄唱完,轮到下一个艺人。
这首老腔可以让大家一起过一把嘴瘾。
张德民唱到:“是古人都有兴和败,何况我秦琼运不来。”
“那一国里犯地界,皮愣双锏把马排!”张德民唱。
字正腔圆,虽然是在吼,但是观众依然能听清楚唱的是什么。
这里的人大部分还都是陕西人,能听懂歌词。
张德民唱完,张德林继续唱了起来。
后面的张德云用枣木块砸着板凳敲节奏。
“上阵杀得人几个,唐主爷圣旨降下来,大小封个乌纱戴。”
最后一句唱出,所有人的艺人们一起应和起来。
张德云突然拿着条凳从后面冲了出来,吓得全场的观众心里一跳。
他将条凳狠狠的砸在了舞台地板上,随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嗨……嗨……嗨……”众人嘴里齐声喊道。
张德云面色严肃,砸了几下之后摆出一个姿势,右手高抬,举着枣木块,身子挺直,左手抬着条凳静止下来。
一瞬间,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众人全都被这一幕所感染了。
“方显秦琼有奇才!”随后,老腔艺人们一起唱到。
“诶……诶嗨……诶嗨……嗨……诶嗨……诶……”
一段长长的拉坡调,最能代表老腔的曲调从艺人们的嘴里发出。
唱到**处,张德云又继续抡着枣木块向着条凳上砸去。
“诶嗨……嗨……诶嗨……嗨……”
声音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了月琴的声音,张德林弹出最后结果音符,一曲结束。
台下一片轰然,掌声雷动。
“好!”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观众大喊道。
老艺人们脸上露出喜色,扭了扭屁股,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开始弹奏。
表演还没有结束,还有第二曲。
来一次不容易,唱一次就结束对不起一千块钱,老艺人唱曲是要对得起手里拿的这份钱的。
后台,李文等到眼睛。
“张厂,这就是老腔啊,真好听。”李文喃喃道。
“你觉得这个在西安能不能商演?”张禾询问道。
“应该可以吧,我听着挺带劲的。”李文不敢保证,他就是个音乐的外行。
台上的艺人们继续唱着。
曲子选的好,演出效果好。
这个中秋晚会上不能唱伤感的曲子,要唱一些热闹的曲子,才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演出结束,掌声响彻大厅。
本场最佳是肯定的,独特又好听。
老艺人们带着乐器走下舞台,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绝对不假。
唱了一辈子的老腔,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分寸拿捏到位。
唱老腔说是凭感觉,你的感觉也得先是对的,要是感觉都错了,唱出来的也都是问题。
李文听得着迷,差点忘了主持节目,要不是一旁的女主持人提醒,恐怕要闹笑话。
晚上十点,演出结束。
李文代表公司,安排车辆将艺人们送回酒店住宿,明天一早回渭南。
“爷,你明天先回去,我就留在西安了。”张禾说到。
“行,你一个人在西安把自己照顾好,年纪大了我们也懒得管了。”张德林点了点头。
“小禾,啥时候抱孙子回来啊,爷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张德民笑道。
“喜酒不着急,迟早会有,各位爷爷你们等着就是。”张禾笑道。
现在村里像他这个年龄的还没有结婚的已经不多了,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不过老腔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结婚之后恐怕无暇顾及,张禾还是想缓一缓。
“我们可等着呢。”
第二天,公司直接安排厂车将老艺人们送回了华阴,表现出来极大的尊重,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张厂,现在厂子里不少人都在打听在哪还能听到老腔,我告诉他们想听要去华阴,有个剧场专门演老腔。”李文笑道。
能帮忙打广告就要打一把,有没有用先打出去。
广告,广而告之就够了。
“多谢了,我也要看看能不能在西安搞一个剧场。”张禾笑道。
是个办法,老腔现在演出团队有四个,完全可以分开来。
一个在华阴,一个外面跑,一个在西安,还能剩下一个备用,不过德林班现在归老腔保护中心管,张禾指挥不了。
要是能在西安搞一个根据地,那就真的厉害了。
“行啊,要是搞好了记得通知我,我一定过去捧场!带着我们员工!”李文笑道。
离开了这边,回到城里,张禾查了一下西安的一些剧场情况。
租房是租不起的,省会城市的租金和小县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张禾还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