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是定在了布艺行,头半夜,大朱氏揽着许文岚说个不停,最后说得自己都笑了:“也是,又不是嫁去别处,干娘也是傻了,在你娘眼里,你再没有不好的地方了。”
把头枕在大朱氏怀里,许文岚柔声道:“娘也是为了我好……对了,娘,我听说陆大叔之前可是和您求过一次亲的了,您什么时候答应?下回做新嫁娘的可就是娘你了。”
大朱氏慎怪地推了她一把:“又混说,什么新嫁娘不新嫁娘的,娘都一把年纪了,哪儿能那样?”
“娘想低调些那就低调些呗!不过可得快着点,说不定还能给我添个弟弟呢!”
让许文岚这么一说,大朱氏又羞又恼,狠推了她一把,倒不和她多说了,只让她早点睡,自己回了房。
这个时候哪里还睡得着?许文岚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倒翻身起来把那红嫁衣披在身上。揽镜自照,低了头捂着烧红的脸,又笑起来。
忽听得窗外有人轻轻扣窗,一道熟悉的人影被月光映在窗上。许文岚先还跑到窗前要开窗,可手指碰着窗棂却又顿住。
低了头低声问:“你也睡不着?”
窗外白胜文低应一声,柔声道:“我……忽然想见见你。”
一句话,就让许文岚笑开了怀,可却仍不开窗,只道:“娘他们说,头一天不能见面的——不好……”
其实有什么不好,她也说不出来,从来不信这些个有的没的,可不知怎么的,娘一说她竟在意了。这会儿伸了手又缩回来,竟是不敢真个开窗看他。
好在白胜文也没催她,两人隔着窗,低声细语,到得最后虽不说话,却也觉得心甜。
“明个儿见……”临别时的低语,明明是寻常话语,可落在耳里却带出一丝暧昧。因着这一句,竟是一夜好梦,到了天明嘴角也还是翘的。
一方红盖头垂落,拦住了视线,可许文岚还是知道走在身前牵着那道红绸的人是他。
摇摇晃晃的花轿,把她的心也摇得荡漾,虽没平常新娘的忐忑,却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花轿落地,外头有人笑着嚷:“踢轿门、踢轿门……”
便 有轻轻的一脚落在轿门底,轻不可闻。外头就有人笑:“新郎官怕惊着新娘子呢!果然是疼娘子的……”
轿门一开,一只手伸进来,还没牵着许文岚的手,已有喜娘笑道:“新郎官莫急,我们来扶新娘子。”
许文岚就觉那手指在她指尖滑过,又缩了回去,她只听得低低的一句“我在……”
下得花轿,迈了火盆,这才进了院子。
虽不是满人,可是在关外满汉杂居,风俗习惯也都分不大开了。
拜了天地拜父母,许文岚还能听得到朱氏喜极而泣的声音。
夫妻对拜,虽看到他的脸,可只看垂落在地的长裳下他那双脚,也让她觉得心安了。
被送入洞房前的一瞬间,许文岚还听到白胜武在大笑:“今个儿要喝酒的都来找哥哥,要是哪个没脸想灌我大哥,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席面就设在院子里,虽是进了洞房,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有那年青的促狭的小伙儿想闹个洞房,却到底碍着白胜文的官身,不好太过。倒是那些好奇的小娃娃没拘束,扒着窗户探头往里看。
这么着也没法多说什么,白胜文挑起红盖头,两人目光相对,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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