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骗他一时能骗得,总不能骗一辈子吧?要怎么才能把那混蛋赶走呢?”李氏拧紧了眉头,想了又想,到最后还是一拍大腿。
“妹子,咱还是从前那个章程,你说我该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乔氏抹着泪,苦笑:“我哪有什么主意?只盼着他自己个突然就良心发现放过我了。”
“那怎么可能?像那样的黑心鬼一见银子就好像恶狼见着肉似的,再不会松口的。”
“或许,哪天他忽见着个年轻貌美又有钱的小娘子,一眼相中了人家,就嫌我老丑不堪,丢下我了呢!”乔氏苦笑着,看似玩笑。
可李氏一听却是拍起手来:“可不真是这样!要我说啊,这男人都是这副死德性,见着个年轻漂亮的可不得往前凑!这主意不错,我就……”
“什么主意?”乔氏还茫然。
李氏却是笑着拍拍她的手:“得了,以后的事儿大姐帮你办了,你就不用管了。”
乔氏还是一脸迷糊,可等李氏走了之后她却露出笑意来,把身上的袄子裹紧了,她返身抱起在炕上睡得香甜的小女儿,低声叹道:“可怜见的,和你哥哥这么小就没了爹。原本想着找个男人顶门立户,哪想到竟是这么个混蛋!早知道何必为了他费那么多的心思?现在……唉……”
现在后悔都是晚了,说什么都得把那男人赶出去,要不然她的血都得被那男人吸干了。
打定了主意,乔氏虽没上手,可却很是暗示了李氏许多。不过十天,李氏就从别个县里的楼子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二十来岁,年轻漂亮,看起来端庄,实则风骚,那眼波,就是连看到的乔氏都不得不叹一声。
李氏找到了人,直接就和乔氏说了主意:“你看,这年轻漂亮的妇人,最勾男人的眼了。你那什么眼色?不会到这会儿又不舍得了吧?”
乔氏摇摇头,却还是怯生生的:“这——能行吗?”
李氏眉毛一掀:“有什么不行?这娘们是从楼子里出来的,勾搭男人可有一手了。咱们只要出了钱,这娘们自然有那手段。”
抹了眼角,乔氏到最后还是点了头。
李氏就这么拿了钱出去,给那叫翠巧的女人租了小院,自然身份上也是个有钱的小寡妇。
没两天,翠巧就登了白应福的牙行。以雇佣下人的名义和白应福有了接触。
白应福先还和乔氏说笑,说这个翠巧不像个寡妇,他瞧那模样,倒像是哪家的小妾偷了银子跑出来。
乔氏抿着嘴笑,也不应声。
等过了三四天,白应福再不和乔氏说起翠巧来,乔氏就知道翠巧已经和白应福勾搭上了。
等过了一个月,事情就更明显了。白应福已经不大着家,就是偶尔回来一下也是来去匆匆的。
过了些日子,那个翠巧就有意无意地和乔氏偶遇了。
同一张桌上,口口声声叫姐姐的翠姐,偷偷向白应福飞了个媚眼,把个白应福险些吓死。
偷眼看乔氏,仍是一派温婉,像是根本没有察觉,松了口气的同时,迎着翠巧带笑的目光,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既紧张又暗爽。
那群混蛋就是嫉妒他才混说的,他白老三可不就是有本事,迷倒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们没这本事自然要在背后说他坏话了。
不过这样的暗爽也没几天,过不得几天,翠巧逼着他休了娘子好娶她时,白应福就开始苦恼了。
舍不得孩子,没关系啊,我这么年轻,以后给你生个三个五个的,哪个不得比你娘子生的好看聪明啊?
怕牙行倒了?那更没关系了,我别的没有,钱多得是,一间牙行算什么?咱们再开就是。
让我再等等,想把那间酒铺子拿到手?干嘛那么麻烦啊?我给你开一间酒楼不就得了?
翠巧说了很多,可白应福只是推,气得翠巧摔了碗盘,把人撵了出去。
“你个混蛋,就是我等得,我肚子也等不得啊!”
白应福吃了一惊,转身却笑开了花。
不管怎么着,休了乔氏是肯定了的了,可怎么休还是个问题。那间酒铺子还真舍不得……
再过得几天,乔氏一碗汤泼在地上,生生毒死了二小养的小猫。
乔氏又惊又怕,哭得上不来气儿。
白应福一听这话,再看那七窍流血的小猫,也是吓个半死。
他就是想弄那铺子,可没想着杀人啊!
“今天家里也没来外人,也就翠巧过来说了会儿话……”
一听这个,白应福冷汗都快下来了,抹了把汗,他咽了下口水,小声道:“也可能是灶上买错了吃食吧!”
“买错了什么居然能吃死猫啊?不行,得去衙门报案。”
“别啊,不是,这就毒死只猫,你去衙门,人家能理你吗?”
白应福好说歹说,安抚住了乔氏,转头就去了翠巧那儿。
翠巧冷着脸:“你不是想要她那铺子嘛!她死了铺子不就是你的了?白应福,我和你说,五天之内你要是还不把事给我办利索了,讨我回家。那我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到时候我给她填命,连带着我肚子里这个……”
说着说着,翠巧就痛哭失声。
白应福抱住翠巧,一叠声的说“千万别”。
到了这会儿,他也不敢再惦记乔氏的酒铺子了。
回了家,他直接就说要休了乔氏,不顾乔氏的痛哭流涕,也不顾李氏的破口大骂,他直接就要写休书。
最后却是被白立新拦下了,这个还只是少年的继子,冷眼看着白应福,沉声道:“父亲,今天我再最后叫您一次。这休书,你不能写。”
“啥?啥叫我不能写?难不成我不写还能让你娘写?自古以来就没听过女人写休书的。”
“我娘写也未尝不可。这宅子是我娘的,连您那铺子也是我娘买的,你在我家一无所有,现在要扫自然是要甚都不拿光身出门,就你样这的,凭啥写休书休我娘?”到底是读书人,说起话来句句戳人心。
白应福这会儿可不觉得这继子贴心,是个好孩子了。
拉着脸,只差上手打人了。还是李氏开口说写和离书,才算是把事儿定了。
写了和离书,白应福看看几人那脸色,也不想去收拾衣服,反正再买就是。
要走,白立新,不,以后又要改姓乔了。小少年冷脸问:“弟妹还在屋里,你带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