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白霁见我放下筷子,一脸疑问。
“嗯,我不太饿……”
白霁看了我一会,拉走我的碗放在他自己面前,又开始秃噜我的面。
我刚想提醒他那是我吃过的,他却一点都不介意,吃了口碗里的油菜对我说:“晚点去厨房烧些水,把开水拿到你房间来泡面,别让师父闻到你吃泡面。”
我这才反应过来,泡面都是红烧牛肉,小鸡炖蘑菇之类,菜包有肉丁,酱包也是肉酱熬制。
也幸好买了泡面,我也不至于饿几天肚子。
其实白霁作为有些家庭背景的富二代,能如此接地气,也实在难得。
直至两碗面下肚,白霁抹抹嘴,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碗筷收拾起来:“视频传好了吗?”
我看了看,已经传好了。
“我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没再说什么,拿着碗和手机就要离开。
我也跟着站起来,叫了他一声还想再跟他说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白霁停住脚步,扭着头看向我,在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一股说不出的感情来。
没有对一切事物的冷漠,更没有像对其他人的见死不救。
对我,仅此一份的事事关心。
他说我所经历的事也和他有关,我很想知道,是事和他有关,还是我这个人……
“应该的。”
说罢,他回过头开了门出去。
一句应该的,在我最孤独无援的时候,不知怎的飘进了心里,为我黑暗的道路执掌出一盏明灯。
我想,年少之时暗恋的那个人,也该真正住进长大后的我的心里。
……
之后的时间,除了修远大师过来,给我拿了一张在寺院的时间安排外,我都一个人呆在房里。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些伤心事,最近发生太多事都来不及悲伤,我又想奶奶了。
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至眼泪都快流不出,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微博上与各网友大杀四方。
不吵不闹摆事实讲道理,我并没有任何一句责怪和诋毁别人的话,只把能证明我无错的证据都贴在网上。
只是在荣兴花园拍下的视频,冷静下来后考虑再三,出于职业道德,我并没有贴在网上,而是以文字的形式,转述我当时进入别墅的感受。
我能做的,可以说是尽职尽责,试睡凶宅时没有半点异样,我又能怎么办。
我很理解容城阿姨失去女儿的痛苦,要说受害者,我又何尝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天色渐晚,寺庙里寂静得可怕,我裹着被子躺在石床上,度过了难熬的第一个晚上。
幸好被子够厚,我才不至于整晚无眠。
转天一早,六点三十分,闹表在寂静的寺庙响起后,显得尤为扰人。
去厕所时我见到了另一位住在寺庙的大师,法号修博,看上去比修远大师要年轻一些。
吃早饭,上早课,我以为白霁的师父会立刻点拨我一些辟邪知识,谁知在早课结束后,我只得到几本连字都认不全的经书。
“如果你能把这几本经书背下来,当务之急的困难,便能迎刃而解。”白霁师父总是闭着眼睛,从我进来,他甚至没正眼看过我一眼。
“大师父……”我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老人,同白霁一般称呼师父,又觉得自己不配。
和修远大师一般称呼师祖爷,我又叫不出口。
白霁师父微微睁开眼,转动上半身朝身后的佛祖行了个礼:“你的玉镯已在佛祖前供奉,你拿回去,记得贴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