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宇轩昂,庭中点缀的草木也是极为名贵,守门的家丁装扮整齐,斯文有礼,这陈府,到并未因改朝换代,有什么倾颓的气象。
陈府的老管家有些面熟,印象到不是很深,大约是陈家的老人,从始至终,对沐七不冷不热的,却也并未恶语相向。
沐七跟着老管家走到正堂,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幅《孟春烟雨图》。
上面用清秀的行书写了诗文——‘每日青楼醉梦中,不知城外又春浓;杏花初落疏疏雨,杨柳轻摇淡淡风。浮画舫,跃青骢,小桥门外绿荫笼;行人不入神仙地,人在珠帘第几重?’
“这幅画还留着?我记得姑姑拿去……给陈国公陪葬了。”
“是我仿的,可还算像?”陈昊坐在椅子上,胸口的伤还没好,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他也没遮掩,就这么大咧咧地让沐七看了。
“的确很像,根本看不出是仿造的。”
当年沐家的小公主,一双手只拿得起刀剑,哪里拿得了纸笔?那字儿写得纵然算不上多差,却是远远说不上好,跟了陈国公才三年,一手字儿就写得出类拔萃,在所有女性书法名家中,也能排到前二十名了。
由此可见,沐家公主,的的确确和夫君感情极深,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大约就是如此了。
沐七脑海里掠过自家姑姑的容貌,心下叹息,举步走过去,取出药瓶,给陈昊擦上药膏,那药膏看着挺漂亮,带着一种很温润的绿色光泽,刚一接触到肌肤,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减轻许多。
一边儿上药,沐七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可真够狠心,那个屈志,对你可算忠心耿耿,你就为一点儿小事儿,何苦害了他的命,你若想进入我家,只要说一声,我怎会阻拦你?也是,你对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这一箭,稍微有些差池……”
稍微出一点儿差错,陈昊绝活不了!
沐七皱了皱眉,这人还是老样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更可怕的,无论他做出多么恐怖的事,他面对苦主时,依旧神态自若,绝不会心虚!
陈昊静静地坐着,由着他在头上施为,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对沐七的话,毫无反应,既不承认,也没反驳。
他低着头,沐七看不见,若是看得见,定会为他眸子深处一抹说不出浓重的古怪之意心惊。
许久,陈昊才忽然一拍手,笑道,“对了,差点儿忘记,我还没恭喜你们。”
“恭喜?”
“恭喜你们沐家添丁进口啊!”陈昊脸色一正,神态严肃,口气中不带一丝嘲讽,“你们沐家下一代子孙太单薄,指不定会让人以为是沐放恶事做得太多,殃及后代,现在好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新丁,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呢!”
沐七愣了愣,呆了片刻,手下忽然用力,恶狠狠地在陈昊的额头上一阵揉搓。
“你……”剧痛突如其来,疼的陈昊眼泪哗哗往下流,他抬手捂住眼睛,一边儿揉,一边儿哭笑不得地道,“……我又没说什么,不过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你们家四哥,我们那位伟大的礼王沐延晔,可是厉害得很,至少比他几位哥哥都能耐,家里的美妾,这么快就怀了孕,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我给你道喜,你不谢我也就算了,何必下此毒手?”
陈昊擦干净眼睛,随手把药膏抢过来自己擦,口中还笑谑道,“啧啧,怀孕两个月,岂不是刚从牢里出来就有孕了?说来还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