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姐来日子,先稳住赵桂花别生事。等这个事情顺利结束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赵桂花想了一下,好,一万就一万,但是得给现钱。她心里很是窃喜,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拿到钱。小丫头片子就是不顶事啊,几句话就举手投降了。
文雪旗说没钱,拆迁款还没下来,老文家又没有家底,哪里能凑出来这么一大笔钱给她?这事得慢慢来。
赵桂花不依不挠的说,“没有钱,俺就把这丑事给说出去。”
文雪旗拿了纸笔过来,“我们家也珍惜名声。我不赖你钱,我给你写个欠条,白纸黑字,这样总行了吧?”
见赵桂花同意,她勾唇一笑,在白纸上写下“还欠款一万元”,落款签了名字,写了日期,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赵桂花盯着那欠条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纰漏,这才高兴了。老文家敢不给这钱,她就经公家,告他们去,不过也不能由着他们拖时间。
“明天来日子,艳子的婆家少不了给礼钱,全都得给俺。那送来的肉啊,鸡鱼啊,也全都得送到俺家去。”
人啊,贪心起来,真是比猪油蒙了心还要疯狂。
文雪旗说那不行,“来日子是遵从‘六礼’来的,送的东西是用来亲迎大闺女的,千百年来都是这么个规矩。送到你家去,难道是要娶你的闺女不成?”
赵桂花可不管那一套,送到老文家的东西自热就是老文家的,他老文家现在欠了她的钱,这家里的东西就都是她赵桂花的。
“全送过去!少了一块肉,俺都能让你姐被退亲,脸面全失。”
重压之下必有妙计,既然她这么步步紧逼,就别怪人无情无义了。文雪旗眉毛轻挑,答应了下来。
“好,等到我姐夫家的人走了,东西和钱我们全给你送去。不过我警告你,看好你的儿子,闭好你们一家的嘴,但凡有点风声走漏出去,我必让你家破人亡。”
赵桂花掐腰,一副要跟人打架的姿势,“小贱货,你以为你亲奶奶会怕你?”
“怕不怕的,你自己掂量。明天,你们一家都不许出现,该送的,我家自会给送过去。”
赵桂花可不怕威胁,不出现怎么拿钱,她怎么能相信这小贱货给送钱去?去他老文家十八辈祖宗的,明天公鸡一打鸣她就来老文家坐着,有一分钱,都得进了她的兜里。否则,她就把这丑事,全捅出来,让这亲事彻底吹了。
赵桂花走后,文妈妈就把大姐叫到了跟前。她眼泡红肿,面如死灰,失望与心碎溢于言表。
“大丫头,俺问你,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姐没见过妈妈这样,心里一时间害怕了起来,红着脸,撅着嘴,没敢回答这个问题。
文妈妈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你个不要死脸的贱货!”
打完大姐,文妈妈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了起来,“俺滴亲天啊,俺可怎么活啊……”
又来这一套!文雪旗恨不得把她的嘴塞上,哭哭哭,就知道个哭,有个屁用!
“妈,你跑大街上哭去,让老庄世邻都知道咱家出了什么事,不等赵桂花说,咱自己全说出去,也不用给她家送钱送东西,这样多好!”
文妈妈闻言一屁股摊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二丫头,俺不能活了啊,咱一满家子都不能活了啊!”
文雪旗把她拉回座椅上,谁说不能活了,这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就先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妈,你信我,咱家会过的比谁家都红火,不能活的,是她赵桂花。你先别哭了,该打扫的打扫,该采买的采买。明天是我姐的大日子,只要咱们办好了,我跟你保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咱家一毛钱也不会给赵桂花。”
看文妈妈冷静下来,文雪旗去小西屋看了一下大姐,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掉眼泪。她也没有劝她哄她,由着她去哭。只打开了箱子,把那张老照片拿走了。
大姐听到动静立马转过身来,“你要做什么?”
文雪旗冷哼了一声,“救命啊!咱妈心窄,要是想不开喝药上吊了,你能赔命还是你能养咱弟弟?快滚起来干活!你肚子里的孽种最好能自己掉了,否则,就等着咱爸的鞭子抽吧!”
说完,文雪旗就骑上自行车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大舅和赵桂花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昨天赵桂花把事情跟徐大舅一说,这两个该死的在家里坐着发财的美梦,兴奋的一夜未睡。连许久没做的夫妻那事也做了两次。等到公鸡一打鸣啊,赶忙屁滚尿流的爬了起来,生怕吃屎赶不上热的。
徐大伟睡惯了懒觉,这个时候自然没有起来,白错过了一场热闹。
文爸爸已经听文雪旗说了昨天的事情,但还是让徐大舅家两口子进了门。理由是今天是大日子,徐大舅是要陪贵客的。
赵桂花喜滋滋的去锅屋找饭吃,此时还没有做好菜,她就盛了一碗猪肺鸡蛋汤,洗了根黄瓜,切了一块猪头脸子肉,又拿了两个白面馒头,捧着碗蹲在锅屋外面吃。
她寻思着一会儿喝完这碗汤,还要就近再盛一碗喝,反正不吃白不吃,这东西都是他们老徐家的。
文雪旗气冲冲的上前找她理论,“我说过不准你们家人过来,你是不是不想要钱了?”
“哼!”赵桂花冷笑了一声,“俺乐意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白纸黑字上写的明白,你还想赖账?俺告诉你,就是把你卖到远乡去,那钱也不能少了俺一分。不让俺在这里,好啊,那俺去街里头溜达溜达,跟妇女娘们拉拉呱?”
文雪旗气的咬牙,“你想在这就在这,但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惹事。这事要是砸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说完,她转身就走,唇角却勾起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