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了不起,紫离自制的琴就比那店里所有的琴都好上百倍,亏那老板还一脸得瑟样。我朝前冲走了百米,茫然抬头四看了下,不得不回头问:“阿离,我们投宿的客栈是在哪?”
紫离神色凝滞了下,最终道:“你跑错方向了。”
我默了,这回不再瞎带路,就被他牵着手走在后面,斟酌了一番后试探:“你什么时候会再制琴啊?”他头也没回地问:“你想做什么?”
招牌笑堆出,尽管他看不见,我觉这样说话比较有效果。“刚才你也见到那老板有多势利眼了,以为卖那几张破琴就有多了不起的,咱拿把好琴出来,直接砸他脸上去如何?”
“没兴趣。”
我加走两步到他身侧,扯了他的袖子,“怎么没兴趣呢?你的手艺如此好,不用浪费啊。”
“手艺好吗?不是有人还毫不犹豫就把琴给送了人?”
我被口水噎住了,这魔君原来是如此记仇的,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居然还给记着,这是要揪着不放多久呢?我就知道当初那摊碎屑是青凰琴的残骸,定是他从月落那发现我把琴给易了主,一问缘由知道我中了月落的计,进了那忘川深崖内。如此想来,那青凰琴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可惜最后下场委实凄惨。
换上另一种方式,可怜兮兮地说:“刚才我给人家放了狠话,要不你再做一把?”
这回紫离似笑非笑了起来,“是吗?可狠话又不是我放的,与我何干?”
我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一扭头,不做拉到,我还不求了。
于是好好一个逛街行程,就在这种不欢而散下结束了。回到客栈房间内,我这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以前宿在他寝殿时,他睡床我睡榻,此处可就一张床,这是要如何睡?不行,怎么也得让他多要一间房。
虽然此时我与他冷战,己方要先开口怪没面子的,可是原则问题还是不得不坚守。
我有意酝酿了下情绪,打算口气不软不硬就把要求说出来,却听那紫离已然先开口:“我有事需办,去去就回,你先睡吧。”说完一个转身,就消散在屋内,已经不知了踪影。我那喜意还没浮现于脸上,就听耳边又传来他声音:“我在周围布了结界,你莫想乘我不在时溜出去,还是早些休息吧。”
瞬间凝固,不死心地想要去门边,却发现果然有肉眼看不见的阻碍挡住了我。好吧,结界,我恨你!欺我修为低,居然走了还把我困在此处。
倒回床上,把那魔君一阵诅咒,不知不觉间却是睡了过去。一夜无梦,醒来时身旁已经放着一张黑木琴,而某人正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的品着茶。我一个翻身爬起,欣喜若狂,原来他是回魔宫找材料帮我制琴了。
迫不及待央着紫离立即出门,一口气冲到琴店跟前,发觉来早了,人家大门都还未开。再朝街头巷尾看了看,确实是早了,行人都还没几个呢。思忖了一番,我往那门前的台阶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笑着仰看紫离:“来,坐一会等等。”
紫离蹙了眉看我把那琴给抱得这般紧,开口建议:“不如先回去吧,需要等在这里吗?”
我一副好脾气地笑:“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办吧,我一个人等也一样。”笑话,这第一时间把脸色甩回去的事我能等吗?而且我还怕等上一会,那喜怒无常的某人又把这琴给拆了,那我可是哭都没处哭。所以就算要拆,起码也得等我找回场子后再拆。
紫离挑挑眉,也没离开,靠在门旁的墙上。我也不多劝,从他那脸色一看就知是不屑我随地而坐的行径,也是,堂堂魔界的魔君,不是我能比之的,出门在外总是要讲究些,故而我也大度的不介意了。只是人长得好看,到哪都是个祸水,他就往那随意依靠,居然也靠出了个优美角度来,引来了行人的纷纷注目。
我因无聊,稍稍研究了下那一道道射来的目光,其中属于女性的要占多数,而且我几乎都能看到那些女人眼中都冒着一颗颗红心。看得我实在不忍目睹,很想拉了她们告诉,这个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君,杀人都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琴店老板就是在我无数怨念之中抵达的,一见我这当门拦路的势头,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这时就到我发挥的时候了,站起身把趾高气扬表现到淋漓尽致,昂着头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琴老板,你可是来了,今儿还请给我鉴定鉴定这把琴呢。”
原本我是特意在琴的外面包上一层裹布的,这时候效果就来了,“唰”的一下,把裹的黑布给一掀而开,露出里头黑得发亮,做工又精致的木琴,就是那琴弦虽然我是看不出材质,但也知晓定是比那店内的任何一把琴都要来得有力度。
那琴老板嘴角抽了抽,眼中却是出现了惊艳,目光离不开我手中物。突然从旁传来一声惊叹:“好琴,当真是好琴!”我扭头一看,是一个胡子很长的老者,灰色的长袍穿于他身,显得很儒雅,一股子书卷味。
琴老板立即面浮敬色朝他行礼:“墨夫子,您眼力过人。小店也正有几把琴需您识别,还请跟我入内。”说完又朝我客气道:“这位姑娘和公子,不妨也入小店一叙如何?”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跟紫离学来的,大约有那九成九的像,气势足可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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