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城,你究竟意欲作何?”
下朝后,沐泽命人传来左倾城到长生殿,直截了当而问。
堂**子一身宽大黑衣红袍,正是那祭师服饰,乌黑的秀发隐在冠帽之内,露出来的青丝垂在她身后。只见她俯首而礼后道:“臣不懂大王之意,望大王明示。”
沐泽怒瞪:“你明知故问!”
左倾城却笑道:“大王是指臣入住太后永善宫这一事呢?还是指朝堂之上偷看你?”看到上首男人愕然后眼中浮现沉怒,她才又道:“入住永善宫是乃太后邀约,实非臣能所拒。朝堂之上,臣抑不住对大王的满腔思慕之心,故而才想一看再看。”
沐泽算是见识到脸皮厚如城墙是何种了,以往这女人总是闷不作声,却没想真要说起来时竟是这般能言善辩,且毫无女子羞涩,居然就这般直言什么......思慕之心!只得再度故摆君威怒斥:“下去!”
左倾城也不恼怒,弯腰行礼后款款而离。
看得他气极,总不能因为她在殿上偷看他就治罪吧,而人唤过来质问,她又是这幅模样,实在是令人生气。他向来清心寡欲,无焦无戒,却是被这女人不断挑惹起了情绪。
到了夜里的时候,母亲托人来传他过去用晚膳,迟疑了一秒,还是应下。虽不想见那妖孽女人,可母亲却是已有好一段时日没拜见了,她亲传口讯,实是不宜推却。整装而行,清歌在前带路,一路仪仗进了永善宫。
迎面就见母亲站在门边,脸带微笑,不由心中一暖,几步上前:“母亲,怎生等在门口呢?此处风大。”用身体微微挡住风口,手环住她肩膀一同入内。太后笑得慈和:“泽儿,你有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是朝务太多吗?勤政自然是好,也得注意着自个身体。”
沐泽应道:“孩儿知道。”他环视了一圈,没见那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泽儿,你在看什么?”
心中一跳,立即面带微笑着说:“看看宫人们怎么还没把晚膳传来。”
太后抿唇而笑。引着他往内屋走,挥帘而入,赫然就见那左倾城浅站与内,神色恭敬。今夜她却是穿了一件湖绿色纱裙,不似那祭师朝服般沉郁,盈盈而立那处犹如一株青莲。
青莲?不,沐泽直觉晃去这个念头,她不是青莲,即使穿着这湖绿色的纱裙,也根本就没有青莲之姿。世间只得他然弟一人能有那天人之姿,也只得她一人衬得出青莲之美。
念想起然弟后,浮躁渐渐平息下来。即便眼前女子穿得再清纯,面上红晕再妖娆,也不及他然弟一分,无需在屏息凝神,他的心绪已经不会再波动。今夜母亲唤他来用膳之意,其实此时他已经猜到,是想撮合他与那左倾城吧。
他心系然弟这一事,以前母亲不说,后来却是成了她的心病。等他做了这北王之后,母亲不止一次跟他提及纳妃一事,只因他这后宫形同虚设。可他那时一心只想助然弟魂归本体,哪里有那心思,***,他也对那无心。当一个人把所有的念想都倾注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尘世间就再没有什么可牵引他心动了。
也没有去拆穿母亲,只当全然无知坐在一角。桌案上的膳食令他有些宽慰,都是那时在桃源镇上常吃的菜色,并非进了这皇宫之中,身份改变了就把一切都变了,总有一些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比如那平静安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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