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扫了眼两员爱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口吩咐了一句道:“归队,抓紧时间休息,去罢。”话音一落,也不再管二将如何调整人马,轻皱着眉头,默默无语地看着北岸的薛延陀军阵,思索着打开僵局的办法,良久之后,眉头一扬,将林承鹤召到了身边,低声地吩咐了一番。须臾,唐军阵中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两个各伍千人马的唐军方队开始渡河,速度并不快,只是缓缓地涉水而过,并没有即刻发动冲击,反倒是在北岸背水停了下来,更令薛延陀大军意外的是——这两个方阵的骑兵竟然下了马,布置出草原民族最熟悉的五出梅花阵,居然在离薛延陀大军不过百丈不到的距离上背水就地防守了起来,与此同时,人数约两千的一支小部队赶着驼满了各色杂货的骆驼也渡过了清水河,没等薛延陀大军决定要不要发起攻击,唐军已然目中无人地在北岸开始搭建弩车、投石机等大型攻防用具,甚至分出部分人手竟搭建起浮桥来了,好一派旁若无人的忙碌之景象。
是可忍孰不可忍!尽管草原汉子们都知道唐军战斗力强大,可也没强大到能漠视草原英豪们的地步,眼瞅着唐军如此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自是人人气愤不已,虽不敢无令出击,可噪杂的骂声却骤然在军阵中响成了一片,纵然不少将领出言高声喝止,却也难以平息军中的骚动之情绪,可阿鲁台却似没见着军中的异动一般,依旧不言不动地立在中军阵中。
“阿鲁台老哥,这般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先攻上一攻,摸摸唐军的底也好,你看如何?”眼瞅着阿鲁台始终没有下令,别的将领威望与资历不够,自是不敢去打搅阿鲁台,可右军都督赛那刺却不并不怯阿鲁台,策马走到阿鲁台的身边,低声地问了一句,声调虽不高,可不满的语气却浓得很。
赛那刺虽是刚提拔起来的右都督,可论职位却是与阿鲁台平起平坐,加之此人也是汗庭老将,又是阿鲁台的堂弟,他这么一开口,阿鲁台自是不能漠然视之,轻皱了下眉头,想了想道:“也好,先让吐度迷出阵,攻一攻再说。”
吐度迷乃是回纥之大酋长,贞观十五年曾随大度设攻打朔州,后头唐军大至,此人见势不妙即刻率部开溜,未曾遭到唐军之打击,这些年来大唐为了分化薛延陀汗国,没少暗中护持回纥,吐度迷趁势而起,接连吞并了不少草原小部落之后,势力大涨,拥兵几近五万,成为草原上仅次于薛延陀的大部落,此番奉汗庭之征召出兵北疆,虽不情愿,可到了底儿还是不敢不来,只不过并不是举族前来,而是率两万五千骑兵参与其事,此时正列在右翼军阵之中。
阿鲁台下令吐度迷去攻击唐军,除了试探一下唐军的应手之外,未必就没有趁机削弱一下回纥势力的想法,这一点赛那刺自是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是咧嘴一笑道:“好,老哥这主意好得紧。”
左右都督之想法既然一致,这军令自然就下达得极快,但见一传令兵纵马奔到了右军,高声将出击令传达到了吐度迷的军中,原本抱着看戏心理的吐度迷险些气炸了肺,然则军令如山,不从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奈之下,只好将几名亲信将领召集在一起,低声地吩咐了几句之后,让号手吹响了出击的号令,两万五千余回纥骑兵开始向前压出,只是速度却并不快,丝毫也没有打马冲锋的架势,走到离唐军阵前六十丈开外的距离上之际,随着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回纥骑军不但没有发动冲锋,反倒有一半的士兵下了马,同样摆开了五出梅花阵,这等奇怪的举动立时令严阵以待的唐军队列中出现了阵轻微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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