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这一手极为凶悍,立时激起了王栓的争雄之心,毫不客气地一个下立,试图将黑棋两边的联系切断,白棋自是不依,一个小飞托住黑子,打算强行渡过,王栓如何肯让,立时来了个扭断,双方围绕着黑角展开了场大厮杀,棋局立时陷入了苦战之中,说来有意思,王栓小手段、手筋频频祭出,怎奈对手全然不为所动,牢牢地占据了先手之利,硬是反将黑棋团在了白棋的包围之中,但见黑棋往中腹不断地逃,白棋却利用原先**燕两边联络的优势不停地追杀,翻滚恶斗间硬是逼得偌大的一条黑龙竟然只能以两个眼做活,而此际白棋利用两边的厚势已然成了大空矣,待得王栓发觉不妙,打算强行打入白腹之时,却猛然发现己方已无棋可下矣,无奈之下,只能推枰告负作罢。
“使君负矣,当依前约否?”边上看棋的凌烟突地笑了起来,拍着手、略歪着头,满脸是可爱之笑容地说道。
王栓自负名士,虽败了此局,却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姑娘说笑了,某岂是言而无信之辈乎,不过一局棋而已,某敢下便输得起。”话音一落,毫无顾忌地将身上的白袍子解了下来,赤着尚算结实的胸膛,无所谓的样子道:“来,某再请教高明,定要扳回一局。”
陪人下棋本就是此二女之谋生手段耳,王栓既是要接着下,此二女自无有不奉陪之理,这棋就这么下了下去,不数刻,一盘又定,却是王栓胜了,那名弈棋女子倒也不曾食言,自称凌玉,依约脱去了白纱裙,仅着小衣,再次与王栓对弈起来,你来我往地杀个不亦悦乎,很快,堂堂的王刺史大人便输得仅着一条小衬裤了,却依旧兴致勃勃地陪着二女酣斗不休,偌大的凤舞阁立时一派春意盎然起来,那暧昧的味道不言而喻,王乾呆不下去了,告了声罪,退出了凤舞阁,而王栓丝毫也不介意王乾的离去,与那两名绝色女子接着“斗”将了起来……
大唐官制虽是承袭隋制,却多有变革,唐初正处于新老官制的转换期,无论是地方官系还是中央都显得颇有些子杂乱无章,然,有一条却始终不曾变过,那就是刺史为一州之军政长官,一方面要负责刑狱治安,征敛赋役;另一方面要“宣扬德化”、“劝课农桑”,“务知百姓之疾苦”,事务繁杂不已,虽有长史、司马、司功、司仓、司兵、司法等佐官帮着分忧,可州中大小事务却全都得由州刺史加以协调、料理,尤其是牵涉到刑狱大案之时,更是得亲历亲为,不得假手他人,一旦有失,即是大罪一条。
一般而言,上州之刺史官位高,可因着境内人口多,事情杂,活计也相对多上了不老少,而中、下州州刺史之官衔虽是比上州低了两级,仅为正四品下,然则,因州内人口不多,事情少,倒也因此能得以逍遥,至于伊州,虽说按人口计,已有二万余户,可因着地处塞外,州中人口大多为不计口之流民故,只能算是下州,其州佐并未设全,除刺史之外,并未设长史一职,仅有司马为副,而州属官更是少得可怜,好在伊州民风虽彪悍,却因着塞外之民办事素不喜官府介入之故,州中官司着实算不得多,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寥寥数起而已,还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州刺史清闲得很,而这正是王栓能摆足名士派头,玩他那一套魏晋遗风的根由所在,然而,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王栓在铃兰楼扮狂士,玩风流之际,州刺史府却闹出了场大动静来——刺史府门外的鸣冤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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