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镇定一下心绪,傲然道:“我免贵姓黄,叫黄三强,报效朝廷之前是三‘门’湾巨鲸帮的帮主。”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南汉的人才也太贫乏了,居然派出这种货‘色’出使,真是贻笑大方。
黄三强面红耳赤,双拳紧握,两眼喷火,眼睛踅‘摸’着帐前‘侍’卫的腰刀,似乎想要为自己的尊严拼个鱼死网破。
元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黄三强面前,强大的威压竟然使他的气焰逐渐萎缩,最后低头不敢对视。
元封俯视着黄三强,声音柔和平静,但却充满了不可违抗的权威:“把那东西捡起来。”
黄三强想反驳一句,但是双膝却不由自主的弯下来,将圣旨捡了起来。
元封盯着他说:“看你是条汉子,我也不难为你,圣旨你带回去,另外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也一并带走。”
说着一摆手,‘侍’卫碰过一个漆盘,上面是元封早就写好的书信,信封上写着收信人的名字,夏沁心三个字黄三强还是认识的。
南汉‘女’皇的圣旨上对元封的称呼并没有如公认的那般加上一个刘字,意思就是并不承认元封的先皇遗孤身份,这封圣旨不论元封是收还是不收,至少意思传达到了,那就是你的身份不合法,我不承认。
而元封的书信,虽然不是以圣旨形式,但意思表达基本一致,夏沁心而不是刘沁心,表示我们也不承认你的‘女’皇身份,对于你先皇遗孤的资格也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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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汉使者灰溜溜的乘着战舰回去了,江南炮台依然是一炮不发,眼睁睁的看着反贼的船消失在水天之间,水师和炮台乐得招惹麻烦,但是锦衣卫却将这一消息报到了宫里。
皇帝听说此事,龙颜震怒,当即带领御林军锦衣卫内厂等人员赶往江边炮台。
徐州之战以后,朝廷军队放弃了大片难以防守的土地,缩到了长江以南,企图效仿当年宋高宗,偏安一隅,但是仅靠着天堑是不够的,还需炮台水师防卫,其中尤以长江炮台为主。
动用了十几万民夫紧急修建的长江炮台是以夯土为基础,砖石木头为架构的防御工事,以火炮和弓弩火枪,滚木礌石防御敌军登陆,漫长的长江沿岸,驻扎着几十万大军,一座座的烽火台伫立在江岸边,白天以狼烟为号,晚上举火示警,军营十里一座,闻警出动,简直就是一条江边长城。
这次巡视江边要塞,皇帝并没有动用御驾仪仗,而是亲自顶盔甲贯甲,带着军队过来,等辕‘门’口的小校看到皇帝御驾亲临,已经没有时间去禀告了,全都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皇帝连马也没下,直奔江防总兵的帅帐而去,江防总兵名叫邓云峰,安庆人士,水师炮手出身,无论是行船还是发炮都有研究,让他担任总兵,统领江防大军是皇帝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但是走到帅帐‘门’口,皇帝的脸‘色’却忽然沉了下去,拿着马鞭的手在微微颤抖,帐篷里传出稀里哗啦,吆五喝六摇骰子的声音,傻子都知道,里面的人在推牌九刷钱呢。
皇帝信任的大将竟公然在帅帐里赌钱,对江面上的情况不闻不问,这还了得!锦衣卫和内厂的番子们都轻蔑的看着陪同的那些江防将弁,手不自觉的就伸到了刀柄上,这回皇帝肯定要大开杀戒,绣‘春’刀又要开斋了。
那些江防军将,无不面‘色’惨白,战战兢兢,但谁也不敢说话。
皇帝静静地站在帐篷外,停了片刻才一撩‘门’帘,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谁!这么放肆!”邓云峰身上斜披着战袍,头上歪戴浏览器上输入-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着武巾,手里正摇晃着盛着骰子的瓦罐,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手下不打招呼就闯进来了呢,呵斥了一句才抬眼望去。
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把邓云峰的三魂七魄给吓出来,大周朝天佑皇帝本人,身穿金甲,手拿马鞭,身后簇拥着一班身穿蟒袍飞鱼服的锦衣卫内厂番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邓云峰将瓦罐一丢,纳头便拜,另外三个陪着总兵大人耍钱的副将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说话都发不出声了。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邓云峰砰砰的磕头,皇帝却动也不动,龙目往桌子上扫去,桌上凌‘乱’的摆着牌九,散碎铜钱和一堆银子,还有用来计算输赢的竹子筹码,看来玩的还‘挺’大。
皇帝一言不发,径直坐到邓云峰的位子上,冷冷对那三个副将道:“上桌,继续。”
三个副将哪还有胆子坐回椅子和皇帝耍钱,一个个惶恐的磕头认罪,皇帝眉头一皱,熟悉主子心思的曹少钦便喝道:“你们还要抗旨么!”
无奈,三个副将只好坐了回去,开始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场牌九。
臣子能上殿面君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能和皇帝对坐更是位极人臣者才有了尊宠,至于和皇帝坐在一张桌子上推牌九,乖乖我的天,不敢想了。
所以这三位副将是一边打牌一边擦汗,心思早就‘乱’了,牌九推的是一塌糊涂,好在皇帝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牌技,谈笑风生的打完了一圈牌,那三位可怜的家伙已经是汗流浃背,他们面前堆着的银子和铜板也都到了皇帝的跟前。
皇帝这才站了起来,平静的对依然跪在地上的邓云峰道:“推牌九,你不行,守长江,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