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啊!”莲儿使劲儿摇晃着姜姜,力气越来越大。
“嗯?”姜姜睡得正香,被摇晃得很是不高兴:“你这丫头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会儿还有得忙呢!”
“小姐,快别睡了!我有大事要跟你说!”莲儿急得都快哭了。
“什么事啊?你别急,慢慢说。”姜姜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方才那个官媒赵妈妈又来了。”莲儿小声说道。
“哦?她来做什么?”姜姜对这个赵妈妈的印象非常坏,想到她那张涂满了白粉的大长脸,心里就直膈应:“不是合计着又要让我去冲喜吧?”
“比冲喜可吓人多了,”莲儿说道:“赵妈妈说,新任邱县令的儿子死在半路上了,她来跟大奶奶商量,想要让你跟邱公子结阴婚!”
“什么?!”姜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叫我去和死人结婚?!”
“小姐,你小点声!”莲儿急忙捂住姜姜的嘴,害怕的朝窗外看了看。
姜姜于是把声音降低,问莲儿:“大奶奶答应了?”
“可不答应了嘛!他们还商量着怎么把小姐害死,装成病死的样子。然后抬去和邱县令的儿子合葬。这样一来,大爷就能被推举为孝廉了。”莲儿把她听到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姜姜。
“哦!原来是这样,”姜姜听了之后点点头说:“这个赵妈妈真是活腻了,大奶奶也是嫌命长,我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
她原本觉得胡氏虽然有些刻薄,但身为女人自己丈夫无能不争气,难免心态有些失衡,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谁知道现在居然要把自己害死,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此时在一旁沉默的莲儿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对姜姜说:“小姐,你不必担心,还有我呢!”
姜姜看她眼神笃定,脸上的神色决然,便说道:“你要做什么?”
莲儿摇摇头说:“没什么,小姐只是不用担心就是了。”
姜姜到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想着替我去死?”
莲儿惊讶的看着姜姜,说道:“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吗?”姜姜笑着说:“又笨又死心眼。”
莲儿被姜姜说得不好意思,可还是勇敢的说:“小姐,我真的已经想好了。等到大奶奶他们毒害你的时候,我替你死了,然后你去报官,官府自然会来查,就会查出大奶奶想要害死你,然后结阴亲的事情。这样的话,大奶奶会受到惩罚,你就安全了。”
“奴婢我是贱命一条,只要以后小姐能照看些我娘和弟弟,我在泉下就知足了。”
“笨蛋!就这么点事,还犯得上死人吗?!”姜姜又是气又是笑的对莲儿说:“下下策也不过是咱们两个泼妇上身,打闹一气搬出这个家去,犯得上牺牲性命吗?”
“可是小姐——”莲儿还想再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的,”姜姜正色对她说道:“莲儿,你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想着去死。死是最无能的一种表现,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意义。”
莲儿看着姜姜,尽管她对姜姜的话似懂非懂,但心里着实感激小姐不让她牺牲,保全她的性命,自己真是跟对了人。
“好了,一会儿还要去做生意呢!快点儿躺下睡吧!”姜姜对莲儿说。
可是莲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想到大奶奶竟然要害死小姐,而且就在这几天,她的心便总是扑通扑通的跳,静不下来。
再看那边的姜姜,已经很快的又睡沉了。
“哎,小姐的心可真大。”莲儿心想。
这天后半夜,主仆两个人又溜出去做生意,一切如常。
等到营业结束,姜姜又招呼那些乞丐过来吃面。这一次每个人都是一大碗海鲜炸酱面。
吃完了面,姜姜站起身来向这些乞丐做了个揖说道:“小人有个不情之情想要众位帮忙。”
这些人在姜姜的面摊前免费吃面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和她都熟,觉得她这个人很是和气又仗义。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还他个人情,如今听姜姜这么说,都非常踊跃,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若是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姜姜也早看出来,这些乞丐穷虽穷却有一身义气,如今到这个时候,便求助于他们。
果然一开口就答应了。
“我想劳烦众位从即日起帮我盯牢几个人,分别是官媒赵妈妈,还有姜耀祖家的大娘子,以及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诸位可将探听的消息,每隔两个时辰到花枝巷的裁缝铺门口和一个戴着帷帽的粉衣女子接头,把看到的听到的告诉给她即可。”姜姜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乞丐们听了纷纷说道:“这事情好办,我们有的是闲工夫,在街上看人是最简单不过的。别说是个人了,便是只苍蝇也难叫它飞出这百贤县去,你尽管放心吧!”
姜姜又一抱拳,说道:“那就有劳各位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姜姜这里安排好了收摊回家。
睡醒之后叫莲儿去街上买一只哈巴狗来,只说是买着玩儿的。
之后就还像往常一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或是做些针线活儿,一点儿看不出异样。
这边姜大奶奶却已经和赵妈妈商量妥当了,三日之内必要了姜姜的性命。
因为时间太长的话,邱知县的公子可就要下葬了。
她们可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而莲儿呢,则每隔两个时辰就换上粉色的衣衫,戴上围帽出门去,假作出去买东西的样子,实则是和那些乞丐碰头。
上午巳时,赵妈妈从家里出来到了刘婆婆茶棚喝茶,不久之后,姜家的丫鬟喜凤也来到茶棚里买茶叶。
赵妈妈跟她闲谈几句之后,悄悄递给她一包东西。
此后赵妈妈就去给一户人家说亲,并在那家用了午饭。
而喜凤则又买了包莲子,之后原路回到了姜家,此后并未再出门。
“小姐,赵妈妈给喜凤的那包一定是毒药。”莲儿向姜姜说道。
“应该是的,”姜姜听了点点头,下毒是古时候妇人们最常用的一种害人方法。
比如王婆和潘金莲。
孙二娘不也是用蒙汗药杀人越货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