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已经六十有五的孙承宗也长舒了一口气,捻着已经没有一根杂色的银白胡须苦笑道:“虽然非常对不起宣大的同僚,但不管怎么说,乱贼的主力离开陕西,对我们陕甘军队和陕甘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孙阁老,要不我们主动和宣大联系一下,争取联手把乱贼困死在黄河到汾河之间?”高鸿图还算有点良心,提出建议道:“必要的时候,我们陕甘的军队也可以越境作战,和宣大军队联手歼灭这支乱贼主力。”
“高大人,你用不着替张宪台担心。”孙承宗麾下的首席幕僚鹿善继阴笑着说道:“区区二十几万乱贼而已,用兵如神的张宪台只要愿意,剿灭他们易如反掌,那还用得着我们陕西军队出手帮忙?”
“鹿先生,张宪台确实是用兵如神,正面作战,我也相信世上没有一支军队能够与他正面抗衡。”高鸿图不服气的反驳道:“可鹿先生也不要忘了,张宪台接手宣大之前,汾水以西的半个山西就已经彻底糜烂,同样是群贼并起的局面,二十多万乱贼如果在这半个山西境内流窜作乱,张宪台同样会象我们一样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高大人果然是义薄云天,念念不忘张宪台的举荐复起之恩。”鹿善继尖酸刻薄的笑道:“既然高大人坚持要和宣大军队联手剿匪,没关系,只要高大人能够保证陕甘军队越境作战的钱粮供应不缺,那同是为朝廷效力,我想孙阁老也是很乐意出兵配合宣大军队作战的。”高鸿图哑口无言,陕西这边的军饷粮草如果能够保证足够供应的话,那高鸿图也许上任第一年就把乱贼剿灭在延安府境内了,那还会让张大少爷被迫举荐孙承宗复出,还有保荐朝廷破格提拔洪承畴?
“都别争了,与宣大军队联手将乱贼歼灭在山西西部,也不是不能商量,但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孙承宗挥挥手,阻止鹿善继与高鸿图的激烈争论,又说道:“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怎么把乱贼主力完全赶出陕西,还得防着他们卷土重来,掉头又杀回我们陕西。”
“阁老所言极是。”杜应芳点头附和,“学生前些天北上神木,曾经亲眼见过张宪台的嫡系屠奴军军威,确实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战斗力非同寻常。眼下张宪台虽然因为鞑靼犯境而被迫北上增援,但也不排除他留下了部分精锐,遥控指挥军队,把乱贼主力又重新撵回陕西。我们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做好准备,乱贼主力又被宣大军队打回了陕西,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孙承宗颌首,疲倦的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议一议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防止乱贼又流窜杀回陕西?”
“两个法子。”虽说鹿善继的气量稍微狭窄了那么一点,可身为孙承宗麾下的首席参谋,战术目光还是有一点的,竖起两个手指头说道:“第一个法子,阁老你亲自率军北上攻取葭州,防范乱贼从宣大绕道南下,又杀回我们陕西境内;同时下令洪抚台继续北上,接管被乱贼放弃的神木与府谷,沿黄河设防,防止乱贼被宣大军队迎头痛击后,又从原路杀回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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