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自己未曾听到刚刚鸿落羽所说的话,抚了抚须,道:
“先生,打算让这家伙,飞到哪里去……”
文士看了他一眼,眉目如常,浑身却似乎冒着寒意。
漠然开口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
吴长青心中微微放松,想着先生在如何,也总还有理智在……便看到了眼前文士嘴角上挑,勾勒出了冷冷的笑容,道:
“我去除了这个世界对他的一切作用力量,所以他只能以这个速度飞。”
“我算过,在他饿死之前,应该能从后边儿飞回来。”
老者神色一僵。
求救般看向圆慈,却发现僧人依旧盘腿打坐诵经,似乎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便抬手放在唇边,重重咳嗽了下,道:
“圆慈大师?”
如此一连数次,那僧人诵完了一遍经文,方才睁开眼睛来,看到的便是脸色发黑的吴长青,抬手从双耳处取下来了两个棉塞,道:
“吴老为何如此看着贫僧?可是有什么事情?”
“对了,鸿落羽那厮呢?”
吴长青闻言胸中一股憋闷之气涌动,可看圆慈眉目神态,是真的未曾听到方才话语,当下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舍去了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将方才所见讲述一遍。
声音微微一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指了指圆慈手中并非凡品的耳塞,问道:
“大师,你这是……”
圆慈看了看手中塞子,明白过来老者疑惑,道:
“这……吴老久不履江湖,或许不知,贫僧此举,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稍微回忆了下,便将缘由讲了出来。
这件事情,要从当年鸿落羽学成出师开始。
神偷门轻功,本就是江湖绝学,独步武林,鸿落羽天资卓绝,天生要比寻常人轻上三分,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轻功竟然超过了自己的师父,有望于江湖第一神偷。
当年他连连做下了许多大案子,连皇宫里面都走了好几遭子,于大内高手包围之中来去自如,志得意满之下,竟然将目标放在了天下宝刹少林寺中,被当年耳朵还不算太背的方丈当场擒拿,随即交给圆慈看管。
当时所说,是要圆慈化去鸿落羽心中魔念,方才会放这偷儿出来。
可谁知道,鸿落羽出身神偷门中,自小又在市井中长大,学成武艺之后行走天下,觉得和人对骂是最为舒爽之事,只是天下之大,方言众多,若是对面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这骂人的趣味便要少掉一大半。
因而他为了能够享受到这一乐趣,几乎通晓了天下上百种方言,各种骂人之法,足以连番上阵,南北结合,雅俗并用,令人崩溃。
当年尚未出师的圆慈,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言谈至此,僧人面上浮现沉郁之色。
吴长青回忆起方才那偷儿表现,颇为了然,复又想起圆慈既然已经行走江湖,看来这名偷儿显然是被圆慈说服,按照佛门所言,就是已经度化,不由叹服道:
“大师竟能够容忍住他,果然定力不俗,不愧为忿怒明王。”
圆慈摇了摇头,垂目看着自己手掌,低声呢喃道:
“不……贫僧当时,辩不过他。”
“还好,拳头还比他大些……”
吴长青闻言微怔,看着眼前笑容平和的僧人,看到他抬起头来,面庞上带着平和的神态,开口道:
“他话太多,吵得贫僧头痛,不得自在。”
“贫僧只好用大力金刚掌,让他体悟一下佛门的厚重与宁静。”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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