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赵青阳忽然一挥手,地面陡起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在火焰旋风的前面,自己则身形一转,脚踏泥片,急速向山林之中掠去。
可那土墙哪里挡得住,火焰旋风和土墙一接触,土墙即“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赵青阳虽然走的甚急,小腿上仍旧被火舌舔了一下,半边身子顿时“呼”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可赵青阳却连停留都没有停留,就这么带着火苗,“哧溜”一下飞进了山林之中,猛的下坠,火光一闪即灭,想必是钻入地下去了。
虽然赵青阳这一下死不了,受重伤却是难免的。
可我仍旧大为恼火,这赵青阳太不要脸,断头约是不死不散的约会,他竟然一见势头不对,马上逃走,不但不顾断头约的规定,就连一丝脸面也不要了。
身后众人却齐声欢呼了起来,他们都曾亲眼目睹玄土风暴的威力,见我能打败赵青阳,已经开心异常,一个个兴奋的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我却忽然想起何处来的话来,心头一阵黯然,这一个月下来,我心中已经将他们当成了亲人一样,说实话,这几人之中,不论谁是内奸,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一想到这里,急忙转头去找何处来,这家伙上来乱闹了一通,给我留下好多谜团,现在赵青阳已逃的不知影踪,正好问个清楚。
可目光所及之处,哪里还有何处来的人影,这家伙竟然趁刚才纷乱之机,悄悄溜走了。
就在此时,疯老头“哎呀”一声醒了过来,肚子上的伤口也已经被薛冰治疗好了,一醒转过来,立马翻身弹起,一张口就问道:“段叔宏呢?他怎么样了?”
下九流几人纷纷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大概都和我一样,认为疯老头被段家给吓破了胆子,只有义父眉头一皱,上前说道:“树先生,不过一个奇门世家而已,何至于这般维护那小子?他们段家再大,大得过南派猎杀?南派猎杀我们都可以直接抗衡,多一个段家又何妨。”
我却转头看了看段叔宏的尸体,隐约觉得没这么简单,疯老头虽然疯疯癫癫,却并不是怕事的主,他如此重视段叔宏,说明这段家只怕真的相当厉害,只不过我没听过而已。
可我仍旧不后悔,疯老头是父亲临死之前,指定的唯一可以信任之人,这近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更是待我如同亲人,在我心里,疯老头就是我的亲人,不管是谁,只要敢动疯老头,我一定和他玩命,何况这个家伙还捅了疯老头一刀。
疯老头也看见了段叔宏的尸体,顿时一跺脚道:“这下坏了,终于还是把段家牵扯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义父眉头又是一皱道:“树先生,听你言辞之中,对这段家推崇倍至,这到奇了,难道比湘西谭家、青城刘家、茅山张家等还要厉害不成?我也算久在奇门中走动,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段家? ”
树先生跌足道:“段家之隐秘,举世所知者,不过十来人而已,你们那里知道厉害,我只说一人,你们就明白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被钓起了兴趣,纷纷侧首细听,疯老头道:“段家老太爷段五行,就是我们奇门五老的师傅,我们五人,每人仅传承了他老人家一门五行术而已。段一门和段一户是师傅他老人家晚年得子,还是一胎双生,按年龄算应该是我们的师弟。”
“可人家是亲生的儿子,师傅老人家自然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两人又都正当壮年,奇门造诣只怕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奇门五老。”
“只是段家一向低调行事,就算出手惩治一些元凶巨恶,事后也必隐藏行踪,所以一向不被人所知,家中人更从不牵涉到奇门争斗中来,是真正的隐世高人。在小华告诉我段叔宏的背景之前,甚至连我都不知道,段家还有段叔宏这么个不成器的孙子。”
“偏偏这段叔宏又受了赵青阳的蛊惑,前来参加断头约,小华这么一杀了他不要紧,段家要是出头寻仇,可又该如何是好?”
他这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段家的存在,可都知道奇门五老啊!奇门五老只是人家的老太爷的五个徒弟,每人只传承了人家一门五行术而已,就已经名头响彻半边天,老太爷要是亲自出山,那还得了?就算段一门和段一户来寻仇,只怕也会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可段叔宏又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人家能不来寻仇吗?
我也有点发懵,我倒不是怕什么段家报复我,只是按辈分算,奇门五老是段五行的徒弟,我父亲是疯老头的徒弟,在段五行面前,都排到曾字辈了,就连被我杀了的段叔宏,都是和我父亲同辈的。
奇门之中,也是极其讲究辈分的。
万一到时候段五行老太爷亲自来找我麻烦,我是还手好还是不还手好?
可我仍旧不后悔,不管是谁,伤害了我的亲人,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哪怕因此有可能搭上我自己的命。
杀了段叔宏虽然确实有点莽撞,可如果情景重来一次,我仍旧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不否认我身上的缺点,却也从不否定自己内心的坚持。
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就是我的奇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