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魏慧很喜欢,那是因为魏慧无忧无虑,像个小太阳,就像魏敢一样,他们姑侄身上有着一样吸引人的特质,但那并不是爱,看到许援疆和魏慧在一起,他也乐见其成,甚至一度是两人地下情的挡箭牌。
后来,魏慧和家里摊牌遭到家里人的反对,胆大包天的她去办了张和顾钧的假结婚证欺骗家里,然后借着学校去南方特区调研的名额,打算跟许援疆私奔。
她们坐公交车从家里出发,去接了许援疆再去火车站和教授同学汇合,意外发生的时候,魏慧最先的反应竟然是护住的是,和她一样挨着车窗坐,与她和许援疆面对面的顾钧。
许援疆慢了一步,他本来是要拉护住魏慧的。
那次事故,魏慧当场身亡,顾钧脑震荡昏迷了半个多月,而许援疆落下腿疾,因为她们所坐的后半段是直接撞击部分,车上其他乘客虽然受伤,但都不算严重。
许援疆对当时魏慧下意识的反应耿耿于怀,甚至误会了他和魏慧的关系,出院后,他和许援疆大打一场,许援疆放弃学业,直接失踪。
他则是默默认下了那张结婚证,以魏敢小姑父的身份,承担起了照顾魏家的责任。
“汽车里坐着的人长得跟慧慧很相似。”顾钧目光潮湿,看着河对岸的霓虹,微微摇了摇头,“太像了。”
如果不是魏慧不喜欢留长发,不爱穿素色的衣服,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
余喜龄默默地听完全程,当时的情况很难讲,意外发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魏慧当时应该是觉得她和顾钧更危险吧。
车里许援疆絮絮叨叨地跟妻子说在江边遇到了故人,才会耽搁那么久。
“爸爸,什么是故人?”他妻子旁边坐着个两岁大小的漂亮小姑娘,小小年纪鼻梁上就架了一副小眼镜,小脸肉嘟嘟的,像爸爸也像妈妈,但眉眼似乎跟故去的那人更加神似。
许援疆笑笑,稳住情绪,“故人,就是旧故事里的人。”
“爸爸骗人,妈妈。”小姑娘嘟着嘴,挨向她妈妈。
美丽温和的女人轻轻揽住女儿,轻轻地安抚她,然后脸转向许援疆,嗔怒道,“许援疆,不许欺负思慧。”
许援疆连连讨饶,逗得车座后妻女笑个不停,而他看着前方车辆的眼睛,却渐渐变得湿润起来,灯光在泪水在漫成星光。
顾钧跟他说,魏慧最好在他耳边说的话是,“顾钧哥哥,求求你,以后帮我照顾好援疆。”
其实他怎么不知道魏慧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他,他只是气自己没有更快一步保护好她而已,那时候似乎只有把痛苦双倍折磨给同样没有保护好她的顾钧,他什么也做不了。
和顾钧生气闹翻退学放逐,都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顾钧这么多年,最自责的同样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保护好那个明朗如夏阳的女孩子。
“谢谢你,我太啰嗦了些。”突然一下子想问,不自觉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三点,顾钧向余喜龄道歉,两人并肩往酒店走。
余喜龄笑笑,看着手里素雅的鲜花,“许先生应该很爱他的太太。”
单只是替身,大概不会这么上心,不排除一开始是那张脸吸引了他,但能够打动人心的,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
“人应该看着远方,而不应该总是回望过去,不是么。”余喜龄侧脸看了下顾钧。
余喜龄觉得顾钧不像是会沉湎于过去的人,他这些年独身,大概不止是因为过去的事,不过这是他的私事,她不必知道。
顾钧看了眼鲜花,魏慧向来喜欢热热闹闹的颜色,这花确实不是她会喜欢的,“你说得对。”
回了酒店,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酒店里有摆设用的花瓶,余喜龄把花拆开,加水插上摆在床头柜的位置,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余喜龄很快入睡,第二天早早起来,跟着杨三叔一起到店准备开业的事情,詹秘书带早餐上来的时候,敲门里边已经没有了回应。
开业很顺利,商场的人流量本就比较大,再加上先前试营业的半个月,今天正式开业有打折活动的消息,许多有心想要购买的潜在顾客都留意着,特意赶在今天过来。
店里一直忙不过来,就连余喜龄也换了套装招待顾客。
一直忙到四点多,余喜龄才从店里出来,吃过饭后,赵越便送她和杨三叔去机场,他则还要留在海市一段时间。
行李早上已经收拾好带出来,直接去机场便是。
顾钧从外头忙完回来,余喜龄的客房已经清扫完,看着放在架子上准备处理掉的鲜花,顾钧嘴角微勾,在下属面前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放松的表情来。
“下午先休息几个小时,四点到我的房间开会。”进自己的房间时,顾钧突然开口。
包括詹秘书在内的下属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先是不敢置信,接着全是欣喜,大家伙先是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去海市哪里哪里玩,又说要去吃有名的小吃。
结果饭后却纷纷回了房间,老老实实地休息,备足精神准备工作,还是打完胜仗后,再好好放松吧。
回到京城,已经是深夜,家里客厅里留了灯,厨房的饭窝里放着一直温着的饭菜,余喜龄吃完饭洗漱后,便进了房间。
喜安迷迷糊糊地挪到她身边,八爪鱼似地抱住她,“姐姐回来了吗?”
“嗯。”余喜龄回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
喜安上学后,就很少跟她睡,但自从到京城姐妹俩一起睡后,余喜龄才发现喜安这丫头黏人得很,但余喜龄却很享受她的黏乎劲。
虽然有些影响睡眠,不过却是甜蜜的负担。
也就是现在了,等喜安以后处了对象,再结婚,身份上就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