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落落都诚心诚意地问了，杨言岂有不用心回答的道理？

“爸爸在整理你以前的衣服呀！你看，这是你很小很小时候穿的衣服，大概是五个月的时候吧……”杨言拿起一件连体的小衣服，中间还有一排纽扣，跟落落现在的衣服比起来就显得很特别了，他带着一点感怀地说道，“你看，那个时候的你，腿才这么一点长，小小的一个！”

小姑娘好奇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很入神。

当然，这一件衣服，不像前面爸爸叠的小裙子，落落并没有能够找出熟悉的感觉。她只是抓着桌子的边缘，乖乖地站在椅子上面，专注地望着爸爸和他手上的衣服，很投入地听着爸爸讲故事。

“那时候，落落你还不会走路，都是爸爸抱着你！爸爸去哪儿都要带着你，然后你被爸爸抱着啊，看着那些好看的灯，嘴巴都翘了起来！”杨言做出了抱孩子的姿势，一边跟落落说着，一边也是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笑得很幸福。

可是，还没等杨言把落落那时候笑得没牙齿的样子说出来，小姑娘看着爸爸抱孩子的手势，忽然嘟起了小嘴巴来。

“唔，不，不是，不是啦！”落落跟爸爸抗议了起来。

“啊？不是什么？”杨言一头雾水。

“落落，落落，走，寄几走呢！大大……”落落很努力，吭吭哧哧地跟爸爸解释起来。

杨言这回倒是领悟得快，因为落落之前也有说过，而且说得还要好一点，所以，他笑着问道：“你是说，你已经是大姐姐了，可以自己走路，不用爸爸抱了，是吗？”

落落听到爸爸把自己的意思完整地说了出来，这便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小脑袋。当然，她的小嘴巴还是嘟着的，似乎对爸爸觉得自己还很小表示不满意。

“好吧，你是大姐姐！”杨言笑着，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那，落落，你看看这一件衣服！”杨言来了兴致，他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件很厚的连体睡衣，将之前自己叠起来的兔子耳朵翻开来给小姑娘看，“这件衣服好看吧？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小兔子睡衣！”

这件小兔子连体睡衣的历史其实跟之前的连体衣一样比较久远，不过，由于后来杨言还给落落买过大号一点的同款“考拉小熊店”的连体睡衣（当然，那是冬天时候穿的，现在也短了），落落倒是认了出来，她看过来的大眼睛里，一下子绽放出了惊喜的光芒。

“咦！”小姑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喜悦的情绪，她只能伸手指了指这个小兔子睡衣，跟爸爸惊讶地叫了一声。

“这衣服可不便宜，当时爸爸买单的时候，这可是爸爸买过的最贵的衣服，但爸爸还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给你买了！”杨言感慨地说道。

他知道，落落还无法从自己的表述中理解这些复杂的故事，也无法感到感动，但他还是倾诉一般地说了出来。

也确实是这样，落落就眼巴巴地看着爸爸，虽然她感觉到了爸爸内心的感慨，小脸蛋也渐渐地绷紧起来，没有再嘻嘻哈哈地笑了，但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只能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衣服的整理过程进展得还算很顺利，由于杨言故意避开了谈论这些衣服的去向问题，小姑娘也没有依依不舍，阻挠爸爸的“工作”。

“接下来是这些书！”杨言将落落抱回到平稳的地面，然后一起回到客厅，他从书架上，将上面一排排绘本、故事书拿了下来。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

不知不觉，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杨言都给落落买了上百本书，虽然大部分绘本都很薄，但摆在一起，看起来还是很壮观的！

要知道，它们平时都是被杨言整齐地摆在客厅一角的书架上，分了好几层，这样是看不出多少的，只有将它们全部拿下来，二十来本垒一叠，这样排了开来，才显露出它们数量是有多么的多！

落落跟在爸爸的身边，小人儿现在还帮不了什么忙，她便饶有兴趣地绕着这一座座书山转来转去，还好动地伸手去推了推这些摇摇晃晃的书山。

“不可以弄倒这些书哦！”杨言看到了，温和地出声警示一下。

小姑娘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好，一听到爸爸在说她，马上就乖乖地缩回了小手，藏在身后，扭扭捏捏地跟爸爸摇了摇她有点鼓鼓的小肚子，好像有点害臊了。

当然，发现隐患后，杨言还是将它们重新分开摆布了一下，降低高度，多垒几叠，以防落落将它们推倒砸到自己的脚。

“这些书，跟你的那些衣服一样，很多都是落落你看过的，但现在不看了的。”杨言随意地翻开了一叠书最上面的一本，轻声说道。

以前，杨言愿意捐衣服，捐其他物品，就是不太愿意把书捐出去，因为他觉得书是无价之宝，不管是老书还是新书，不管是自己的书，还是落落的书，杨言都想将它收藏起来。

就好像他养父家里的那个书房一样，摆放了许多书，尤其是一些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印制的武侠、历史，虽然年代久远、书页的颜色发黄，但那也是杨言小时候不可多得的一份快乐！

当然，现在杨言还是想明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落落已经阅读过、而且不会再看了的书籍捐赠出去，那可是能够让很多福利院的小朋友分享到落落的快乐和知识的！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相信落落也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而且，既然落落那么喜欢看书，杨言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地给她买书，何必将这些旧书留着，敝帚自珍呢？

扯得有点远了，这边，落落又挨了过来。

刚才，小姑娘看着爸爸在那里看着书自言自语，好奇心又被爸爸点燃了！

爸爸在看什么？

这么有意思的吗？

小姑娘直接忘记了自己刚才被爸爸“教训”的尴尬，小脚丫子一蹭一蹭地将她的身子挪了过来，最后，她屁股靠在了爸爸的肋骨处，好像在依赖感满满地挨着爸爸一样，明亮的大眼睛却是好奇地看向了爸爸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