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进屋,果然看见苏湛扑在苏梨怀里,脸上挂着两串亮晶晶的泪珠,哭得好不伤心。
养了多日,苏梨身上的烧伤总算结痂,能勉强下床行动,但伤口还是要注意防护,免得感染发炎,苏湛这会儿哭得鼻涕眼泪全往她身上蹭怎么能行?
楚怀安眼睛一眯,快步上前把苏湛拎起来,苏湛不期然被人撅住了命运的后颈,小短腿和小胖手都胡乱的扑腾着:“哇,大坏蛋,放开我!”
楚怀安把糕点丢给苏梨,坐到一边把苏湛按到自己腿上,抽出怀里的一方锦帕呼到苏湛脸上:“把你脸上的钢豌豆擦了,男子汉哭唧唧的像什么!”
“我……我这是替娘亲哭的,你懂什么!”
苏湛扯掉锦帕气呼呼的反驳,楚怀安眼尾一挑:“你娘亲都没哭,轮得到你替她哭么?”
“……”
苏湛说不过楚怀安,拿着那方帕子报复似的一个劲摁鼻涕,楚怀安嫌弃的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却没把人丢开,箍在自己怀里,以免他没个轻重再撞向苏梨。
“今天情况怎么样?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苏梨闲不住的问,喉咙被烟熏得狠了,声音仍是一片沙哑,喝了再多了的润喉补肺的药,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身上的烧伤并未痊愈,她只穿了一件中衣,外袍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头发被火燎了大半,狗啃了似的微微炸开,遮住半边面容,堪堪遮住下巴处那小片狰狞的伤疤。
“这些事自然有人管,好好养你的伤!”
楚怀安回答,语气有点恼,不是生气,而是关切,苏梨微微垂头没有反驳,想了会儿又道:“我二姐……有消息了吗?”
从她受伤又过了好些日子,不知道二姐现在是否安全,又是否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
“城外找到了被丢弃的马车,人现在不知所踪,不过赵寒灼派了人马一直在城外搜寻,一旦有结果会立刻飞鸽传书过来。”
苏梨点头,这事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忽略重要线索。
那天交手那人身材很魁梧,这样的身形在远昭国是很突兀的,走在街上一眼就能被看到,如果那人的同伙也是如此,无论到哪儿入住客栈都会让人印象深刻,就像那日在京兆尹府外……
思绪骤然停止,苏梨的眼睛微微睁大:“张岭!”
“什么?”楚怀安不解。
苏梨激动的跳下床,一把抓住楚怀安的手:“我之前在京兆尹府外的小巷子里看见过六七个乞丐模样的人蹲守在那里,他们的身形很是高大,当时我便察觉不对,只是后来事情太多忘记了,还请侯爷暗中调查一下,看看那些人是否还在,再看看张岭这几日的行踪!”
苏唤月搬出京兆尹府以后,张月溪和魏氏前后都去闹过事,张岭却一直没有动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苏唤月背着他搬走呢?这简直太反常了!
想到这里,苏梨有些待不住,恨不得自己亲自到京兆尹府上查探一番,身体却陡然腾空。
下意识的,苏梨抓住楚怀安的衣领。
楚怀安面无表情的把她放到床上:“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老实待着养伤。”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后记得穿鞋!”
话落转身大步离开,留下苏梨和苏湛大眼瞪小眼呆愣在屋里。
过了一会儿,苏湛率先回过神来,小大人似的对着苏梨念叨:“娘亲,地上很凉的,你赤脚下地对身体不好,若是爹爹在也会训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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