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咬唇,气鼓鼓的不说话了,看得出还是很抗拒陆戟。
小孩子气性大,这会儿即便是把他带回去,父子俩恐怕也不能好好说话。
苏梨打开门走出去,陆戟就站在门边,微微低着头,高高大大的一个人看上去莫名有点颓丧委屈。
“脸怎么伤了?”
苏梨问,一眼就看见陆戟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口子,流了点血,不过已经干了,一看就是被人猛力一拳揍的。
“顾炤动的手。”
陆戟低声说,避着苏梨的视线。
现在顾炤已经恢复了身份,是陆湛名正言顺的舅舅,陆戟打了陆湛一巴掌,以顾炤的性格,不分青红皂白的跟陆戟动手,替陆湛出气也是很正常的事。
“阿湛还在气头上,刚刚已经哭了很久了,让他先在这里睡一觉,晚些时候或者明天一早我让人把他送回国公府你再好好跟他说行吗?”
陆戟的脸紧绷着,皱眉思考着苏梨的提议,良久妥协道:“我在这儿守着他吧。”
县主府如今的守卫也不弱,能出什么事?
苏梨没把这句话说出来,陆戟愿意守着就守着吧,反正当初在边关值守,他最长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呢。
苏梨回到房间把陆湛哄睡着才轻手轻脚的出门,陆戟果然笔直的站在门口守着。
“阿湛睡了,你执意要带他走的话,再等一会儿让他睡熟些,免得半路醒了又哭闹。”
苏梨小声叮嘱,陆戟看着她没有应答,眸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苏梨不想去猜他要说什么,微微福身:“义兄,我还有事,你请自便!”
说完,苏梨提步去了前厅,没一会儿,京兆尹果然派了人来。
来人是京兆尹手下的官差,公事公办的询问苏梨和十一以及七娘的关系。
十一常年跟着七娘耳濡目染,虽然吓坏了,去京兆尹报案却把事情说得条理清晰,官差问完,让苏梨暂且把十一留在京中,明日他们会带人去陇西县了解情况,若情况属实,会联合陇西县令一起办案。
这是京兆尹一贯办案的流程,苏梨没有意见,送走官差以后,一只信鸽扑腾着飞来,苏梨捏了一小块糕点拿在手上,那鸽子便乖巧的落在她手上,苏梨从鸽子脚上取下一枚小巧的信笺。
打开一看,上面的字句很简短:棺材店被烧,人不知所踪。
同样的信笺,由另一只信鸽送到了御前。
楚凌昭打开看完,沉默的将信笺烧掉,片刻后,新上任的京兆尹林政被宫人引进来,林政尚且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召到传唤,有些不安:“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请起!”
楚凌昭沉声说,林政站起来,恭恭敬敬站在下面,背脊挺着,脑袋微垂,显示谦恭但并不卑微。
去年朝中大乱让楚凌昭意识到皇城任职这些官员的重要性,新选拔上来替补的官员也是经过他慎重考虑过的。
林政原在绛州任州府,是楚凌昭刚登基那年把他提拔上来的,他的政绩不算突出,但为官还是廉洁,更重要的是,他与赵寒灼的父亲是挚交好友。
楚凌昭现在对赵寒灼很放心,自然对林政也高看两眼。
“爱卿到京中以后可还适应?”
楚凌昭像平日话家常一样寒暄,林政忙回答:“谢陛下关怀,京中一切都好,微臣已与手下的府差都认识了,这几日正在查阅近十年来的卷宗,安家之乱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微臣觉得皇城巡守不能懈怠,仍按照之前的戒严程度巡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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