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上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汤碗刚刚走到城门口,“轰隆隆……”一阵沉闷的雷声正对着她的头顶上滚过,很快,黄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地从天上砸了下来,砸到土里激起了阵阵的灰尘。
汤碗进不了城,只能缩在城门内一角,看着外面暴雨如注。
她还是来了云城,没有听从义父酒壶的劝告。虽然她知道,义父这样做,只是想让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下半生,毕竟离那件事的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能够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仇恨,包括真相。但是,既然让她知道了,她就不会让这一切被如此轻巧地遗忘!
整个汤家,都要为她的父母,陪葬!
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就停了,天边挂上了一道彩虹。
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的汤碗摸了摸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城门里面走去。
“臭乞丐,去去去,一边儿去,不要挡在门前断我财路!”
汤碗手心里握着一枚小小的铜板,这正好能够她买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包子还没吃到,却被这包子铺的老板给一把推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巴的灰。手心里的那枚铜钱,也摔了出去,落到了不远处的泥坑里。
狗眼看人低,到哪都是如此。汤碗自嘲地一笑,也不跟这包子老板理论,而是转过身去,想要将那枚铜钱给捡起来。
手伸到一半,耳边听到一道急促的声音:“让开让开,紧急公务!”
在汤碗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她的身体就被一道气流给卷了起来,扫到了边上的台阶上。
而她那枚没来得及抢救回来的铜钱,被那大马蹄子一顿乱踩,混着那地上的泥水给压进了水坑里。
“国师的马车走得这么急,肯定又是替圣上处理什么紧急公务去了。”
“那是,没看到那赶车的马夫都是一身的风尘仆仆么?不知道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发生了。”
“你们几个不想要脖子上的这个东西了?敢在背后议论国师,吃饱了撑的!”
“对对对,快走快走。”
一群刚才还站在汤碗面前小声议论着的过路群众,很快就作了鸟兽散。
“国师?”汤碗从泥坑里捞出自己那个已经被踩得完全变了形的铜板,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陆子逸在陈扬帝那里汇报了一下公务,刚回到自己的国师府,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听到书童八角进来:“国师,外面有个乞丐死皮赖脸的扒着大门不肯走,一直嚷嚷着……”
八角略略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子逸。
“嚷嚷着什么?说来听听?”陆子逸一把放下手上的衣服,好整以暇地看着八角。
“他说,国师的马车踩坏了他的所有家当,他要来讨个赔偿。”
八角战战兢兢地说完,大气都不敢出。这小乞丐大概是没见过世面,居然敢跑到国师府上来大叫大嚷,还非得说是国师教导无方。他真的以为国师脾气差只是戏文里面说说的么?
“找我要赔偿?”陆子逸道:“这个小乞丐倒是有那么点胆识,把他叫进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