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一听高峻冲别人发火,坐起来嗔怪道,“我身上乏想睡会儿,你冲大姐发什么火,不让别人嚷,你倒比谁嚷的都凶!”
高畅大大咧咧人却不傻,一看就明白了几分,作势道,“不就多吃你家几顿饭,看看你算盘打得山响,好,我这就走!”一扭身就出了院子。
柳玉如看高峻仍旧气鼓鼓地坐了不动,忙推他道,“好好,怪我行了吧?算是我怠慢了你,以后你一回来,我一定远迎近送——还不快把大姐追回来,她有个闪失,看你怎么向郭二哥交待!”
高峻此时看柳玉如,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不快,与平日并无两样,看起来还似乎很高兴。也想是自己多心了,于是起身去追高畅。
一出门却见高畅并没有走远,就在院门外站着。高畅说,“弟妹让你追来啦?”
高峻说,“大姐,我心粗,你莫怪。”
高畅说,“唉,冲你这声大姐,我也不好怪你了。反倒是怪我,一直看不得你小人得志、左拥右抱的样子,由着性子搅和在中间想看你笑话。也罢,今天我就点拨点拨你这木头……不过你怎么谢我啊?”
“讲不了就再让你送次饭,我也不乱笑了。”
“呸!你以为谁都像有些人似的,拿你当宝贝呀,哼,伏耳过来……”高畅在院子外头捏了高峻的耳朵,红着脸把话讲完。高峻道,“哪有的事,你胡说呢。”说完也不进院,只对高畅道,“你可不许乱跑,你丢了人我没法向郭二哥交待。”说罢也不顾天黑,出来找高峪。
高峪刚由窑上下来,一见兄弟,立刻拉了他到村上自家的小酒馆,要与高峻喝酒。要了菜,酒也上来了,高峻却死活不喝,只要了碗鸡蛋汤陪着。高峪奇怪,“太阳能打西北边出来?”一边独自喝酒,一边把窑上的事与高峻说。
现在窑上的出砖量已经能供应牧场里的工程进度了,眼看着第三座窑再起来,那就是日均一万块砖的进度,“再过几天,村子里的房子我也该着手操办了,”高峪道。
“二哥,恐怕这事你已经办到后边了。”高峻把杨窑姐告诉自己的话对高峪讲了一遍,又说“这次又是谁呢?该不会又是那些人吧?”
高峪分析,十停里倒有八停还是王满柜那伙人。小楼儿的事王满柜赔了一笔,是个裤裆里有货的都不能这么算了。
可他又说,王满柜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还这么干,不怕把裤头都赔进去?
高峻知道这个王满柜和交河牧王允达、西州别驾王大人的关系,心中冷笑一声。
高峻道,“兄弟你不能不理这事儿,村子里这事不办,我窑上的本钱也收不回来。要只是盖马厩,哪用了三座窑,你也知道马厩的结构看着挺大,就三面半的墙。”
“二哥,恐怕我们还得旧瓶装新酒,还是老招法,再加些零碎儿障眼法。”
几天内,牧场村两拨人马在村中空闲房屋的争夺上就已较上了劲。村正家陈九媳妇、陈八媳妇、杨丫头、还有各自的三朋友两友都成了高大人的眼线,今天谁家的闲房子多少银子让人买走了,明天又是谁家的卖了多少,都一五一十地跑到高大人家说上一遍。通常这些人都是打着到柳夫人家里串门的旗号来的,也不被外人所知。
高峪则按着兄弟的吩咐,派出一拨儿人到村里抬价,大有寸步不让的意思。而高峻则去了一趟西州,偷偷找到户曹孙玄,又把柳中牧场西北的大门外那片几十顷的无主坡地批文弄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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