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只是静静地看着,直等到不远处,有人赶了过来。
待她看去,乃是黎家的二夫人。
“这是怎么了?”黎二夫人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秦蓁并未转身,只是站在原地。
因墨如霜挡着,故而黎二夫人并未瞧见秦蓁的容貌,只是以为她带来了个客人罢了。
等行至墨如霜的跟前,再瞧见坐在地上的孩童,嘲讽道,“你若是不想过继,也不必如此苛待。”
墨如霜淡淡道,“他自个摔倒了,也是我的错?”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黎二夫人接着说道,“不是我说,大嫂这身子一直不见好,老夫人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虽说不是大嫂亲生的,可终究也是黎家的骨血,难不成,大嫂想长房无后,还是想无子送终?”
黎二夫人言语刻薄,不屑地看着墨如霜。
墨如霜气的怒视着她,“这孩子自从进了府,便一直交给老夫人调教,我又有什么能耐呢?”
“可大嫂为何一直硬撑着呢?”黎二夫人摇头,“总归,他也是个孩子。”
“是吗?”
此时,秦蓁越过墨如霜,站在黎二夫人的跟前。
黎二夫人这才瞧见是谁,当即愣住了。
秦蓁冷笑道,“难道这孩子日后磕着碰着,都是姑姑的错?”
“他日后便是大嫂膝下的孩子了。”黎二夫人道,“怎能苛待呢?”
秦蓁淡淡道,“如今还未过继呢,他算什么东西?”
“秦大小姐,这是黎家的家事儿。”黎二夫人挑眉道。
秦蓁轻轻点头,“我姑姑自从嫁到黎家,一直紧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让黎家蒙羞之事,而这子嗣之事,也不过是缘分二字,至于二夫人所言,家事,既然是要过继给我家姑姑,我为何管不得?”
她眯着眸子,接着看向那孩童道,“如今还未过继,便这般猖狂,日后若真的成了长房的长子,还不得翻天了?”
“这般坐在地上哭闹,跟个泼皮无赖有何区别?难道黎家的儿子都是如此?”秦蓁慢悠悠道,“这就是老夫人的教导?”
黎二夫人听着秦蓁训斥着,整张脸憋得通红。
她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秦蓁转眸看向知茉道,“适才这孩童冲撞了我,这般莽撞,是该好好调教了。”
她淡淡道,“二夫人是想亲自带回去调教,还是留在这处?”
“这是要过继给大嫂的,自然是要留在这处。”黎二夫人一口咬定。
秦蓁嘴角一撇,“既然要留在这处,他如何,又与二夫人何干呢?”
“这……”黎二夫人冷哼一声,“毕竟,这孩子日后是要继承长房的。”
“继承?”秦蓁挑眉,“二夫人又说笑了,姑姑何曾答应要将他过继了?再者,如今这孩子不是一直留在黎老夫人跟前吗?”
“大嫂难道要反悔了?”黎二夫人自知说不过秦蓁,随即将矛头指向了墨如霜。
墨如霜低声道,“即便过继,我也不会过继他。”
“为何?”黎二夫人反问道,“此事儿可不是大嫂说了算。”
“为何?”秦蓁低声道,“这孩子可是二房的外室,凭什么要过继到长房?”
“什么?”黎二夫人一听,当即愣住了。
秦蓁挑眉,看来这黎二夫人也是白白给别人做嫁衣了,竟然不知?
黎二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蓁,“秦大小姐所言当真?”
“看来二夫人被蒙在了鼓里,当真可笑了。”秦蓁冷笑道,“不过,这孩子留在二房的确不妥,毕竟是外室的孩子,而且还这般没有规矩,若是二夫人真的留下了,那二房岂不是要成为笑话了?”
黎二夫人自讨没趣,只能仓皇地离去了。
秦蓁转眸看向那孩子,接着说道,“让他跪着。”
“是。”知茉垂眸应道。
当即便将那孩童拎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亲自监督。
黎老夫人得知之后,脸色一沉道,“这还得了,她就算要成为九王妃了,可是黎家的事儿还容不得她来掺和。”
“老夫人,儿媳听说那孩子并非是远亲的,而是老爷在外头养的?”黎二夫人此时匆忙赶来问道。
黎老夫人似是一早便料到了黎二夫人会知晓,故而不紧不慢道,“如此不是更好?长房日后不也二房的?”
黎二夫人一听,当即垂眸道,“是儿媳眼皮子浅了。”
“你啊。”黎老夫人无奈道,“你怎得不理解我这一片苦心呢?”
“可是……”黎二夫人道,“秦蓁来者不善,也不知那墨氏与秦蓁说了什么。”
“她难道一直会待在黎家?”黎老夫人不以为然道。
“儿媳也明白。”黎二夫人继续道,“如今的秦蓁背后有九王爷撑着,更何况,她可是云国秦家的家主,想要捏死一个孩子,岂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黎老夫人一听,冷哼一声,“若是她还想要墨氏在黎家好过,必定不会这般猖狂。”
“老夫人,不好了。”外头,老妈妈赶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老夫人冷声道。
“小公子被罚跪了。”老妈妈说道,“是秦大小姐跟前的丫头看着。”
“什么?”黎老夫人坐不住了,当即起身,“走,去瞧瞧,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外人,胆敢在黎家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