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只剩下她与他……
端木衢面色苍白,这次并非是诈死,而是实实在在地。
她缓缓地坐下,这才认认真真地给他把脉,头一次觉得油尽灯枯是何等可笑。
她盯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端木衢笑了笑,静静地看着她,“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幅模样,已经没了往日的俊朗了?”
秦蓁双眸泛泪,强忍着泪水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换一个吧。”端木衢将一个锦盒递给她,“我原本以为我能等到正式娶你的那一日,可是……我终究还是等不到了。”
秦蓁接过锦盒,指尖泛着冷,那冷一点点地蔓延到心头,她不知为何,只觉得双眼酸涩,一滴泪滴落在锦盒上面的兰花纹路上。
端木衢也只是看着她,“到最后,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泪,不枉此生。”
秦蓁深吸了口气,将眼泪收了回去。
她依旧这样看着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你想做的。”端木衢直言道,“只不过,你也清楚,我本就短命。”
是啊,诈死除了是要引秦欢背后的人出来,另外便是因端木衢的身子,可是,她明明已经治好了,可为何还是这般呢?
她努力地摇头,拼命地想着,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衢也只是笑着开口,“与你无关。”
“嗯?”秦蓁怔怔地看着他。
“我能活到今日,已是万幸了。”端木衢低声道,“其实你一早便知道我身子亏损厉害,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儿。”
秦蓁敛眸,是啊,从一开始知晓他有哮喘,而他强行为她续命,她便明白,他的身子不过是强撑罢了。
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她才想尽法子给他医治,她以为他还能有个三年五载,可为何,会这般突然呢?
端木衢轻咳了几声,“这样,对你也是好的,父皇会看在我的面儿上,不会对你动手。”
秦蓁盯着他,到最后,他还是在为她着想。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可眼下,她却如此的无能为力。
“师父,我会找到师父。”秦蓁不想看着他便这样离去,连忙道。
“他也没有用。”端木衢继续道,“若是真的能医好,太子皇兄何必等到如今?”
秦蓁盯着他,“端木衢,你当真忍心?”
“那又能如何呢?”端木衢自嘲道,“明知不得已而为之,可最后也不过是笑话。”
秦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
端木衢冲着她笑了笑,缓缓地合起双眸,“只要记得就好。”
“嗯。”秦蓁重重地点头。
端木衢便不再多言了,而是渐渐地没了气。
秦蓁不敢动弹,生怕自个的起身的动静打扰他,可是久而久之,她才感觉得到那床榻上躺着的早已不是他,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锦盒,不敢出声。
不知何时,端木阙行至她的面前,“你还要等多久?”
“这诈死的药,最快也要两日。”秦蓁接着道,“两日后,他便能醒过来了。”
“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端木阙直言道,“难道你还不明白?”
“怎么可能?”秦蓁嘀咕道,“也许……我能等到的。”
“哎。”端木阙发出重重地叹息,“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木头,我当真是克星吗?”秦蓁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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