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白的成功，让其余人震惊。

随后，很多人试图效仿金少白，却未能在道之试剑石留下剑痕。

这些人对此很困惑，但无人能释疑解惑。

金少白对此自是不甚在意。

与素烟一起，随童子而行，他很快就进入了洞府之中。

“拜见火云子前辈。”

金少白恭敬行礼，说道：“晚辈金少白，法号为觉心，修佛而非释，特来此求剑。”

见此，素烟也躬身见礼。

火云子身着红袍，一头红色的虬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看不出具体年龄。

但金少白与素烟都能从其身上感受到渊渟岳峙的可怕气息。

由此可管中窥豹，知其实力之高深。

诸般礼数，自当到位，以免引起火云子反感与不喜。

“修佛而非释？”

火云子一双铜铃大眼打量金少白，“小小年纪佛功如此深厚，竟然不是真正佛门中人？

那些老光头是不是天天敲木鱼把脑袋给敲傻了？”

大笑着调侃一下和尚，火云子示意二人入座。

接着，他才继续说道：“小金子，虽然你有投机取巧之嫌，但终归通过了我的考验。

你现在说说想求一柄什么样的剑，老夫可以尽可能的满足你的要求。”

噗嗤！

素烟本是安静坐着，但一听小金子三字，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

金少白额头隐隐浮现几抹黑线。

小金子的称呼，怎么听都很怪，真像极了皇宫里的一些公公。

如果是其他人敢以这样的称呼叫他，他会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如今是火云子嘛……

他忍了！

一来打不过火云子，二来还要求人家呢！

“前辈，我需要一柄与我适合的剑！”

金少白没说具体要求，因为他也描述不清楚。

何况，火云子是铸剑师，他最知名处在于，所造的每柄宝剑，都为它们找到最合适的主人。

若非与人匹配，火云子铸的剑，是不会出手的。

因此，虽然来摩天崖向火云子求剑的人很多，但江湖中真正拥有的人其实寥寥无几。

但每一个能拥有的，都闯出了非凡名声。

“适合你的？”

火云子一阵沉吟，眼中有精光闪烁。

片刻之后，他轻笑道：“小金子，能适合你的剑还真不多，但我这里恰好就有一柄。

那是我很久以前炼制的，一直未能替它找到主人。”

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挥。

轰——

洞府地面一阵颤动，之后裂开一道口子。

旋即，一道光芒激射而出。

金少白与素烟立刻望去，只见这道光芒是一柄剑，其上有佛光流转，充满了清圣气息。

但造型却是满满的邪意。

剑柄呈现黑色，其上刻有骷髅，剑身亦有血槽，烙印邪恶咒文。

若非有清圣佛光在盈溢，任谁第一眼看了这柄剑，都会认为这是一柄邪剑。

“这是……”

金少白眼中一喜，看到此剑的瞬间，就已经喜欢上了。

清圣之中，带着邪恶，亦正亦邪，非正非邪，这柄剑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

“好诡异的剑！”素烟满心惊异。

一般的法宝，要么正，要么邪，像这种似正似邪的，她还真从来没见过。

嗡嗡嗡——

宝剑似乎也感受到金少白的存在，剑身不断发出剑鸣，像是非常兴奋一样。

“哈哈哈……”

火云子笑着捋了捋红色虬髯，“小金子，看来如是我斩也很满意你。”

“如是我斩？”

金少白眉头一挑，“这柄剑叫如是我斩？”

“是的，这是它的材料供主取的！”

火云子淡淡说道：“如是我闻，如是我斩，如是我持！

我曾经有一位佛门挚友，为度化强大妖魔而身陨，其身受妖魔反噬，身染邪气，不升极乐。

临死之前，有所顿悟，认为佛亦有金刚之怒，一味以慈悲度魔不妥，有时也需要以杀止杀。

哪怕坠入无间，也是无怨无悔！

应其之要求，我以其佛骨，炼制如是我斩，意在其志长存，斩尽世界邪恶。

由于邪气影响，以及思想之变，其佛骨虽然清圣气息依旧，但形态却化作了邪恶修罗。

我曾经尝试将之赠与佛门高僧，希望能让挚友之志愿得以延续。

可惜，却都被他们认为不合适，数百年来，如是我斩，一直蒙尘，未能发光。”

听着这番介绍，素烟瞳孔一凝，想不到这柄如是我斩竟然是以佛门高僧之佛骨炼制的。

其他的且不说，仅仅炼制之法，就已经够邪恶。

但火云子能泰然处之的在南疆王朝境内生活，就说明正道人士并未将之视作什么邪恶之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火云子太强。

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其实力必是深不可测，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

金少白却没在意这些。

别说是佛骨，就是以元神，来炼制法宝，都稀疏平常。

世间生灵，都一样的。

一旦死亡，回归天地，也就没有区别。

兽之筋骨，人之血魂，都是天地材料，怎么用都无妨。

邪恶与否，也只是人之主观认知罢了。

金少白在意的是火云子这位挚友临死之前的想法，与他如今的观念有些不谋而合。

善恶是相对的，正邪也是如此。

外在的条条框框都是束缚，一切直指自己的本心即可。

立于天地，问心无愧，也就够了。

至于正邪，无甚所谓！

“我非从地狱来，而是身在无间。”

金少白双手合十，轻轻宣一声佛号，“前辈，如是我斩，我很满意，不知能否割爱？”

“每一柄剑都找到适合的主人，这既是剑之幸运，也是铸剑者之责。”

火云子哈哈一笑，将剑交给金少白，“如是我斩就赠你了，希望你能善待于它。

更希望你可以继承我挚友之志，你可以身在无间，化身修罗亦无妨。

但是恶行需为善果，否则如是我斩剑下，斩的就是你自己了，言尽于此，你们走吧。”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多谢前辈赠剑之情，我会牢记前辈叮咛。”

金少白起身深深一拜，之后就收起如是我斩，与素烟一起往外而去。

待两人离去后，火云子追忆道：“如是我斩，九戒禅师，你之遗愿，我完成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