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让他们看到了什么真相?”吴中元问道。
“他们最在乎的真相。”张旸回答。
“举例说明。”吴中元说道。
张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自脑海里回忆整理,片刻过后开始讲述,实际上也并不是所有接触过他的人他都会与之深谈,进医院这几年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有两位大夫和四位病人,他先前也并不是单独收治的,在那时候他还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
他最先与之接触的是个女大夫,这个女大夫是他的主治医师,四十多岁,是个学术派的医务工作者,在国内外医学杂志上发表过不少论文,众所周知这是一处精神病医院,医生的治疗手段除了药物和必要的手术,主要还是心理疏导,既然要心理疏导就免不得进行谈话。
随着谈话的深入,张旸发现这个女大夫曾经发表过很多医学论述,于是就提出要看一看,女大夫满足了他的要求,张旸在看过这些论述之后给了她一些建议,正是这些建议让女大夫对自己多年从事的医学研究产生了怀疑,因为张旸给她的建议竟然比她个人多年研究的心得要高明许多。
张旸的本意是好的,想给这个女大夫一些好的建议,帮助她有所提升,但是此举却摧毁了那个女大夫的自信,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辛苦多年走出了十里,而别人一天就跑出了二十里,足以让任何人懊恼沮丧。
张旸发现了女大夫的懊恼,本想开导她,但他错误的说了实话,他告诉女大夫人的天赋很重要,有些差距并不是后天努力就能拉近的,就像飞机和汽车的区别,飞机一小时轻松八百公里,而汽车哪怕油门踩到底也不能超过三百,女大夫就是汽车,而他就是飞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女大夫完全没必要沮丧。
很显然,他的开导起了相反的作用,自那之后,女大夫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
张旸讲述的时候吴中元并没有打断他,张旸的说法和所举的例子他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与他本人的想法非常接近,他也认为先天的不足很难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弥补,也喜欢用汽车来打比方。
通过张旸的讲述,吴中元闻嗅到了危险,不是危及自身,而是危及他人,人与人之间存在先天差距的这一客观事实就像一道扎心的利刃,会摧毁那些先天不足却勤奋努力的人群的自信,会让他们沮丧迷茫,会让他们无所适从,上不封顶是所有人努力的动力,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别人,这种血淋淋的现实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
第二件事情是女大夫非常敬重的一个老领导要请她吃午饭,女大夫并没有告诉张旸此事,但张旸细心的发现了当天上午女大夫一直在看表,不但化了淡妆还换了一双新鞋,张旸由此猜到她中午要去赴约,随口问起,女大夫也没有隐瞒,张旸在问了吃饭的地方和原因以及老领导的一些情况之后建议她不要赴约。
由于女大夫急着走,便没有与张旸多说,待下午回来,发现张旸的桌上有张纸,拿起一看,上面所写的正是自己中午所遭遇的。
“她遭遇了什么?”吴中元问道。
“明知故问不是个好习惯。”张旸说道。
“你写了什么?”吴中元笑问。
“你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纯友谊吗?”张旸反问。
“不相信。”吴中元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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