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放心了?这话什么意思?
……
消息传到乌衣巷谢家的时候,谢玄正在看着一张舆图,并与其嫡姐谢道韫商议着其叔父出镇豫州北伐前燕之事。
当门僮说出新安郡主将顾钰带到崇绮楼之事时,谢玄想也不想的丢下舆图,奔出门外登上马车朝着崇绮楼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说新安郡主请我去崇绮楼看戏?看什么戏?”
婢女将消息传到桓府的时候,桓澈亦才刚刚晨起,因为一晚上的梦魇,他现在的精神还处于疲惫状态,所以对于所谓的看戏兴趣并不是很大,
但当仆僮说道:“新安郡主与顾家十一娘在崇绮楼中比赛投壶,想请郎君也去那里玩玩!”时,桓澈这才打起精神,眸中露出些许诧异。
待仆僮退下后,他又唤了婢女阿虞过来问:“关于崇绮楼中的一切,你可有查到什么?”
阿虞答道:“请郎君恕罪,阿虞还未查到崇绮楼背后的主人是谁,不过,阿虞从那里的下人口中已逼问出,此人常以面具掩面,而且颇通一些术数,阿虞斗胆猜测,此人应是天师道之人!”
“天师道?”桓澈喃喃重复了一声,又挥手令婢女退下,脑海里立时又闪现出了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
“既是桓郎君看上了,岂有不敢从之理,这小姑子还是完璧之身,你若喜欢,我便送给你!”
“多谢郎君相救,阿钰此生必誓死报答郎君!”
“如果这个崇绮楼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手枕额头休憩了一刻后,桓澈便叫了一仆僮来准备马车,言道:“好,去崇绮楼!”
几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崇绮楼宅院门前,当谢玄、桓澈与琅琊王五郎陆续走进崇绮楼中时,整个宅院中几乎沸腾了起来,王五郎也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了,但以“芝兰玉树”之称的陈郡谢七郎以及刚刚名传健康的桓澈却还是头一次来。
迎他们进去的侍者们自是诚惶诚恐,尤其在看到头戴帏帽也掩饰不住周身华贵飘逸之气的桓澈时,见者无不侧目,恭敬仰望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将人吓走似的,无不小心翼翼。
当然,更热闹的还是要属顾钰所在那个投壶之所了,宾客们一阵叫好,四周皆是掌声连连,然而,新安郡主的脸色却已是铁青。
看着新安郡主一分分沉下去的脸色,婢女也很害怕,便说了一句:“郡主,她不是第一次玩吗?怎么每次都能中?郡主,这样下去,你一定会输得很惨的,咱们还是别跟她玩了!”
婢女不说还好,一说,新安郡主更恼火的跳了起来,冲着婢女喊道:“谁说我一定会输,这还没到最后呢,才刚刚开始呢,再说了,除了投壶,还有赛马、射箭,我不信她样样都能胜过我!”
“给我下注,再押一千金,我就不信她能全中!”
“郡主,你已经输掉五千金了!”
“少废话!”
婢女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看着顾钰投进去的那满壶竹失神情惶惶,应了声:“是!”忙跑了下去!
随着侍者的一声高喊,新安郡主与顾钰再次开始投竹失!
十二支竹失“嗖嗖”的射入厅中的铁壶之中!
掌声再次响起,侍者报出数量:“四十五支箭失,全中!”然后看向新安郡主,道,“郡主,你这位朋友技艺高超啊,这次,郡主好像……又输了!”
听到“输”这个字的新安郡主立时暴跳如雷,咬着牙齿呼地一下就朝顾钰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恨不得一把将顾钰提起来,怒吼道:“顾氏阿钰,你不是说你不会吗?没玩过吗?你是不是在耍我?”
顾钰一脸的无辜道:“我真的只是第一次玩啊!郡主,我没有骗你,没想到这么好玩!”
“第一次玩?第一次玩,你怎么次次都能中,一次都没有失手?”
顾钰思索了一刻,认真答道:“也许是因为我今天……运气爆朋……要不,改天再陪郡主来玩?”
新安郡主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什么叫运气爆朋,爆朋是什么意思?欺负我读书少?
瞧这幅样子,笑得有多得意,多贱!
“给我撕烂她这张嘴!”气得肝疼肉疼的新安郡主立时又跳了起来,指着顾钰向身后的婢女命令道。
婢女们踌躇不前,毕竟这可不是一个打架的好地方!
“你们还在等什么?连你们也不听本郡主的话了?”新安郡主吼完,撸起袖子似乎就要亲自上。
这时,门外有个声音传来,哈哈笑道:“郡主,愿赌服输不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吗?今日久逢对手岂不是一件欢喜之事,缘何如此生气?”
新安郡主寻声一望,见正是王五郎手持羽扇,脚踩着木屐施施然行来,而在他的身前,已然有两道修长的身影荦然而立。
看到桓澈与谢七郎果然到来,新安郡主的脸色一红,旋即又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已然让这两位郎君尽收眼底,尴尬之余,心中不免怒火更盛,暗恨恨道:都是顾十娘那个贱婢,若不是她,本郡主怎么可能会轻敌出这么大一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