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情人之间历经了生死,久别重逢之后的欣喜与开怀。
这可真是……难道这位谢七郎君也与桓六郎君一样,都对这位沈氏黔郎感兴趣?
但见顾钰无恙,谢玄才整容收回心神,将目光转向了桓温,施礼道:“陈郡谢氏谢玄,拜谒大司马桓公。”
谢玄谦逊有礼,态度温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与身俱来的温文尔雅和贵气,这便是士族清流名门经过百年积累所自然而然培育出来的骄矜与贵气。
“你便是芝兰玉树生庭中的谢玄,果然名门贵族子弟,好风度。”桓温先是称赞了一句,然后问道,“你带了何圣旨而来!”
谢玄便命左右递了一只长长的锦盒过来,取出盛放在其中的明黄卷轴,宣读道:“陛下有旨,加大司马桓温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假黄钺!”
此言一落,又是众声惊喜哗然,黄钺就是黄金为饰的斧,乃皇帝专用,假黄钺就是皇帝赐黄金斧给专主征伐的重臣,此乃无上之尊荣,如今桓温已是军政大权在手,又加侍中,录尚书事,这便是既让他总领兵权,又让他参政朝事,自此以后,大司马温便是权倾朝野,无人敢撼动。
“陛下还有一言,待大司马廓清河洛,平定苻秦与慕容燕,收复中原之时,陛下必退位让贤,禅让于大司马桓温。”
谢玄这句话一说完,桓澈便“哈哈”一声朗声大笑了起来。
“司马岳当真愿意退位让贤,为什么不是在此时,而是要等平定了苻秦与慕容燕之后?”他道,“谢七郎君,你也当我父亲好欺骗吗?”
谢玄笑了一笑,道:“大司马若此时便行谋图废立,只怕这天下人也不会服你们桓氏吧!自古有尧禅位于舜,千秋万世,传之为美谈,天子既然有让位之贤,大司马难道就没有冶天下万民,忍一时之美德吗?桓六郎君如此聪慧多智,当明白我此言中的道理,玄绝非危言耸听,也绝没有欺骗之意!”
桓澈听罢,心中更怒,可是面对谢玄如此坦然的眼神,他竟然会生出一丝隐隐的畏惧,毕竟谢玄已是知道他身世之人,他此番前来,莫不就是想以此为要挟,与他默谈一笔交易。
“桓六郎君,桃林之中,你可还记得我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谢玄又道。
这句话,谢玄说的声音极小,可桓澈的身子已是猛然一颤。
“只要你肯劝得你父亲退兵,那么我今日所听所闻,不会传出半点对你不利的消息。”
便是这一句吧!
果然……是想拿他的身世来作威胁啊!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他不由得冷笑怒道。
顾钰不禁移步上前,这时,又听谢玄含笑说了一句:“桓郎君,请恕玄情非得已,桓郎君若是肯退一步,玄亦不会咄咄逼人,毕竟,人生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你说是吗?”
人生三乐:父母俱在,兄弟安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得天下英才而育之,这难道不比争夺天下更有意义吗?
而前世的你在行王者之道,争夺天下的路上,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谢玄的这句话不可谓不戳桓澈的心窝,的确他前世在行王者之道的路上又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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