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总部以及各省省府分部之构建已是大体完毕,唯部分府以及县一级之机构还尚在调整中,最迟明年二月应是可全面奠定基础。”
这一听弘晴语气虽平淡,可明显透着股不满之意味,陈思泽自不免更紧张了几分,好在养气功夫足够深厚,倒也不曾露出甚慌乱之表情,也就只是恭恭敬敬地作出了解释。
“嗯,这么说来,朕应是可以放心的喽?”
陈思泽这么一说,弘晴的脸色虽还是淡然得很,可语气却明显更不善了几分。
“陛下,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弘晴这么句言语一出,陈思泽可就真站不住了,赶忙一头跪倒在地,不管不顾地便先自请其罪了起来。
“罢了,朕也不罪尔,且去将这本折子上的事好生查上一查,记住了,查可以,却绝对不能有所惊扰,若不然,休怪朕不念旧情,三日内,朕便要个准信,去罢。”
股票交易所的事儿就发生在京师这么个天子脚下,可国家安全局居然没半点的反应,反倒要弘晟来说破此事,这等情形显然不能令弘晴感到满意,若不是考虑到因着“尖刀”分拆,难免会有所混乱之故的话,那就不只是敲打一番便能了事了的。
“是,微臣遵旨!”
这当口上,陈思泽压根儿就不敢去看那折子上所载都是些甚,更不敢有甚抗辩之言,忙不迭地磕了个头,恭谨地领了旨意,而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养心殿,直到出了宫门,这才惊觉自个儿后背凉嗖嗖的全是冷汗……
“启奏陛下,微臣已查明了南横街口子巷内所发生的诸般事宜,现有奏本一份在此,恭请陛下过目。”
国家安全局可不是摆设来着,一旦全力发动之下,效率自是奇高无比,压根儿就用不了三天,次日一早,陈思泽便已拿着调查报告前来养心殿请见。
“嗯,递上来。”
对陈思泽的办事能力,弘晴从来都是信任的,昨儿个之所以敲打于其,倒不是真的生气了,而是一种御下的手段罢了,要的便是陈思泽等人时刻警觉之办事态度,而今么,其既是将调查报告送了来,弘晴也自不会真拿其来作法。
“喳!”
弘晴金口这么一开,侍候在侧的李德全哪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恭谨地应了诺,疾步跑下了前墀,伸手接过了陈思泽高举着的折子,恭谨万分地便转呈到了弘晴的面前。
载丰?呵,居然是个八旗子弟,有点意思了!
弘晴翻开了折子,飞快地浏览了一番,这一见主持地下股票交易所的居然是新任镶黄旗都统达赫奇的长子载丰,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动,没旁的,这厮说来可是弘晴的门下奴才来着——按八旗旧例,但凡上三旗的八旗人等都是皇帝的门下奴才,真若是严打了去,扫的可不就是他弘晴的面子么?
“这个载丰为人如何?”
弘晴看完了折子之后,并未对其上所载的诸般事宜加以评述,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此子圆滑,八面玲珑,在京师人脉甚广,据查,警察总署那头多有其狐朋狗友,更有数名高级警督牵涉案中,微臣皆已查明,本章中皆已记录在案。”
陈思泽今番可是有备而来的,早将所有弘晴可能会问的问题都已调查清楚了的,这会儿回答起来,自是利落得很。
“嗯,朝中可有大臣牵扯其中么?”
弘晴依旧不曾对陈思泽的话语加以置评,仅仅只是声线淡然地往下追问道。
“回陛下的话,据微臣调查,尚未有此等发现,进出口子巷的除了八旗子弟外,大多是京师以及外地之商贾。”
陈思泽压根儿就摸不清弘晴对此事的态度究竟如何,自不敢胡乱作答,也就只能是实话实说地回应道。
“唔……,好了,朕知晓了,尔回去后继续安排严密监视,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若有人要冲击此处,即刻来报与朕知。”
对于这么个能想到开股票交易所的八旗子弟,弘晴还真是好奇得很,本想让陈思泽派人将其带了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毕竟按照章程,国家安全局只有监察权,非经过都察院呈报御批,那是断然没有行动权的,这等规矩乃是弘晴自己所立,他自是不好胡乱开了先例,沉吟了一下之后,也就这么将陈思泽打发了回去。
“陛下圣明,臣自当遵旨行事。”
一听弘晴这般嘱咐,陈思泽更是搞不懂弘晴到底要作甚了的,只是心中猜疑归猜疑,他却是不敢胡乱追问的,也就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养心殿,自回国家安全局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李德全。”
陈思泽去后,弘晴微闭着双眼,默默地思忖了好一阵子,而后方才声线平和地点了李德全的名。
“老奴在。”
听得弘晴点了名,原本就侍候在侧的李德全自不敢大意了去,赶忙从旁抢出,低眉顺目地躬身应了诺。
“传朕口谕,宣镶黄旗都统达赫奇并其长子载丰即刻到此觐见。”
弘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私下见见载丰其人再做决断,这便沉吟着下了旨意。
“喳!”
弘晴的金口既开,李德全哪敢稍有迁延,紧赶着便应了诺,领着两名小太监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养心殿,自去宣召达赫奇父子来见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