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就是石搭的,一间屋子,进门就是木头制的挂衣架,在往里面是个土炕,炕上铺着蓝色的新被褥,不知道晒了多少个太阳了,软蓬蓬的透着香气。
靠近最里面的墙角,还放着一个衣柜,也是新制的。
“喜欢吗。”刘大全道:“被褥是路嫂子选的,也是她缝的,熬了几天。棉花是新弹的,可松软了。”
杜九言颔首,道:“不错,都是有能耐的人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会儿我和跛爷去打猎,再找个人去买酒,今晚我请客,咱们喝一场。”杜九言道。
大家吆喝着,黑头道:“我去买酒去。”
“我烧几个蔬菜去。”胖子道。
桂香站在男人堆的后面,羞涩地看着杜九言,搓着手上来,“先生,被子都洗了晒过,要是晚上觉得冷,我给您将炕烧上。”
“不用,这天气有被子就够了。”杜九言找铁牛,“来了以后还适应吗,盯着他不许乱跑,都是石头,摔着磕着了。”
桂香点头,“大家伙儿看着呢,给两个孩子做了个围墙,我们上工他们就待在里面玩儿,又买了一堆吃的玩的,累了就在里头睡觉,好的很。”
“挺好的。”现在没有办法,只有等将来孩子多了,再请先生或者建个学堂什么的。
不着急,两个孩子都还小,七八岁启蒙读书也是来得及的。
他们还有时间慢慢筹备准备。
“人呢。”杜九言这才想起来,几个孩子都不见了,刘大全道:“跟着银手小哥去玩儿了。好像去蒋先生的房间了。”
蒋先生是掌柜也是账房,盐山每天进出开支都从他这里走,他有账本,每一笔都清楚地记录在上面。
“他来的目的,就是查账。”陈朗低声道:“你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杜九言实在是没眼去看自己儿子。
陈朗心情很好地去找小萝卜,一进去果然就看到由银手领头阵,闹儿、花子、小萝卜、还有叽叽哇哇说着话的铁牛兄弟两个,几个孩子围在蒋掌柜的桌子边上,翻一页账就叽里呱啦地点着认读,又讨论一番。
“这是总账,钱只拿了一部分。”小萝卜看明白了,“这个是每日出去的钱,大家吃饭生病买衣服的钱。”
银手点头,“是。前几天水牛叔砸着脚了,我们背他进城找大夫了,用了二两银子,将掌柜记在上面了。”
“这样记很清楚啊。”花子贴在上面看着,“就是一天吃饭要吃好多的钱啊。要四两银子呢。”
银手道:“我们现在有九十个人了,一天可不得这么多钱。这还是我进山打猎开荤呢,要是买猪肉,一天就得一头猪。”
“我的天。”小萝卜凝眉,一回头看着陈朗,“先生先生,我能不能在这里养鸡?”
陈朗走过去,大家将账册给他看。
“这么多人,这个花费已是不多了。”陈朗将账册放下来,颔首道:“是可以养鸡,养猪。盐山没有草木,但是隔壁的山头我看很不错。”
小萝卜就笑了起来,和银手道:“银手叔,养点**,还有鸡蛋吃。”
银手点头,“成,等会儿我就和蒋掌柜商量,养一百只鸡。”
“少养点,天气冷了,小鸡容易冻死。”陈朗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房里讨论养什么,能节省开销,又不让大家没有荤腥吃。
下午,杜九言和跛子还有刘大全进山猎了一只野猪和四只兔子三只野鸡回来,起了火堆,褪了毛收拾干净的猪在火上烤的滋滋冒着油,没褪毛的鸡用泥巴裹着埋在火堆底下烤的金黄香酥。
兔子肉加上山里的菌子和辣椒,干煸炖炒整了两大份。
黑头买了四大缸的酒回来,小萝卜在一边问道:“这个酒,多少钱?”
“这就二两银子一缸,还算我们便宜了。”黑头道:“四缸六两银。”
小萝卜又问陈朗,“先生,酿酒很麻烦吗?”
“得有粮食,确实挺麻烦的。”陈朗耐心地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托着下巴坐在石碓上,看着火苗发呆。
“想什么呢?”银手蹲在他面前,“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萝卜犹豫了一下,道:“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节省成本,又让大家过的很开心。”
“这个问题很高深啊。”银手顿时败下阵来,“你慢慢想,我去吃肉了。”
小萝卜眼睛一亮,“我也要吃。”
“就是,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银手牵着他去吃肉。
晚上,杜九言喝的有些晕,和小萝卜倒头就睡到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干活,午饭都快要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洗漱起床,站在山头上。
大家和她打招呼,杜九言挥着头,觉得自己又成了吃闲饭的。
“提货的人来了吗?”杜九言见着蒋掌柜问道。
蒋掌柜摇头,“按道理应该要到了才对,不然今天这鼎他们弄不出去。”
“山东的客商,他的鼎准备往哪里送?”杜九言问道。
蒋掌柜回道:“他说鼎要运到宝庆城外的青衫道观,那边我去过,也不算很远。”
山东的客商……杜九言觉得有点奇怪,“他是卖给道观,还是捐赠?”
“他说是卖!”蒋掌柜道。
客商来新化买口鼎,走上百里去宝庆。杜九言觉得,**不离十是遇着搅事找茬的人了,对方也不是骗钱,就是让你上当受损失。
要是马蹄铁就算了,可这古古怪怪的鼎,估计只能当盐山的传家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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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费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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