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啊。”杜九言忽然出声,大家一惊朝她看去,苗义激动地问道:“杜先生,您发现什么了吗。”
杜九言道:“为什么你爹穿的是中衣,而你娘穿的整整齐齐?”
“我娘当时在熬鸡汤。”苗义指了指厨房,“鸡汤还在锅里,一直到早上,鸡汤还是热的。”
杜九言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起身,走到床边,素娘穿着粉色的中衣,披着头发,皮肤很白,身形很瘦小,仰上的脸虽死气沉沉,但依旧能看得出,她容貌清秀,娇俏可人。
和苗义的父母一样,素娘的脖子上也是一刀,这一刀是砍下来的,刀口卷肉,足足将右侧的脖子上的肉全部砍断,若再深一点,刀再锋利一些,很有可能将整个头削下来。
这手法,简单、粗暴令人发指。
但反过来想,这和土匪的手法和当时的心境,很贴近。
四个饥肠辘辘,心慌害怕的土匪在进了这家以后,害怕他们叫唤,而招来紧随在后的司兵,所以急躁地三个人赶到一个房间,简单粗暴地杀了,然后再出来,或许准备休息,或许准备吃点东西。
却不料司兵紧随而来,将四个人当场毙命。
“你和素娘才成亲吗?”杜九言见床上的被褥是新做的红色,苗义给素娘理了理头发,“是,我们今年四月才成亲的。”
“可惜了!”杜九言颔首转头问跛子,“尸大过来验尸了吗?”
“验了,三个人身上的刀口,与收缴的四把刀的其中一把吻合,三个人死的时间,和四个土匪死的时间,相差无几。依照房里的血迹,和刀口的顺序,尸大认为,杀人者先杀了素娘,再杀的苗父最后杀的苗母。”
“素娘死时是坐起来的,应该是听到声音,惊坐而起,但随即被一刀砍在脖子上。苗父也没有反抗的痕迹,看这里的脚印,尸大认为,苗父是自己进来的,看到杀人者后退了几步,随即被杀。”
“至于苗母,当时应该在厨房的灶台上炖鸡汤,然后去的卧室,被杀后,凶手随手关上了门。所以在司兵来了以后,他们的打斗,只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屋里。”
跛子说着,带着大家出来,指着院中杂乱的脚步,“打斗的脚步和普通行走的脚步不同,力重且脚尖方向有一定章法。”
杜九言听着,朝堂屋里看去,确实如同跛子所言,堂屋里虽也有很多脚印,但和院子里留下来的却大不相同。
“九哥。”宋吉艺站在厨房门口招手,“你来看看。”
杜九言去了厨房。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一个灶台两口锅,其中一口的锅盖半打开,另外一个宋吉艺已经开了,里面果然是半锅的鸡汤,黄澄澄的鸡油浮在上面,还有几个没成型的鸡蛋。
“是只下蛋的老母鸡。”杜九言仔细看了看,转头去问苗义,“你家有几只下蛋的母鸡?”
苗义不知道,“您等我一下,我去后院看看。”他丝毫不质疑杜九言的问题是不是奇怪,就跑去了屋后面,过了一会儿跑回来,回道:“还有一只母鸡在后院,这一只应该是比较肥一点的,一天早晚一个蛋,我娘攒着,每天给素娘煮一个吃。”
杜九言看着他。
“素……素娘她,她好像怀孕了。”苗义露出笑容来,虚虚的幸福,好像忘记了素娘已经死了的事,“她不好意思,说等到十月份的时候,再去城里找大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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