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南口中的医圣,乃是楚国之中,公认医道最顶尖的一人。
不过,由于其名声在外,想要找其诊治的人自然极多,吕英的毒伤,正如云飞扬所说,拖不了太长时间,所以他们才会先找到云飞扬的头上。
对于辛雨南不屑的问话,云飞扬也懒得答理,而是悠哉悠哉的远眺。
这两人,他反正没好感,爱看不看。
不过,云飞扬的态度,却是令辛雨南气结。
作为掌门之女,在凌霄宗中,还没人敢对她这个态度。
哪怕是真传弟子,亦是不行。
陨石,辛雨南转过头去看了吕英一眼,道:
“师兄,此人在医道上的本事到底如何,是否可靠,你我都不清不楚。我看他年纪不到二十,即便真有些能耐,多半也有限得很。你前途远大,身系我逍遥峰一脉传承,绝不该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万一他不小心失手,对你造成什么不测,到时候,便悔之晚矣。”
吕英听了辛雨南的话后,皱眉不语,并没说话。
见到师兄略微有些迟疑的表情后,辛雨南继续道:
“师兄你中赤血炎蝎毒的情况,宗门内谁不知晓?他能知道你的病情,有什么稀奇?苏同和他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似这样不知根底之人,也敢为你推荐。师兄,父亲他不是亲自去请医圣出手,准备以偷天换日之法,为你洗髓易经,师兄你只需耐心等待三月就可。”
辛雨南这番话说出来,吕英没什么反应,苏同和的脸色,却颇是尴尬。
同时在苏同和的眼里,亦是透出了几分羞愤之色。
云飞扬已差不多看明白了,这吕英本不想来他这里,应该是苏同和劝说下,才姑且来寻他一试。
既然不是成心上门求治,他更是懒得搭理,心中已感觉在这凉亭里应付三人,完全是浪费时间。
然而就在云飞扬欲起身离去时,忽然心中微动。
“等等,你说吕英中的是赤血火魂毒?不该是赤血炎蝎毒?”
这二种毒素,都是从赤血蝎抽身上抽取的蝎毒,混合其他毒素调制而成的剧毒。
两种毒素,症状相近,毒性却截然不同。
许多武者不知究竟,经常会将这二种毒素混淆。
可既然是凌霄宗的掌教诊断过了,应该不会出这种漏子才对。
“赤血炎蝎毒?怎么会是赤血炎蝎毒?”
那辛雨南先是不可思议,而后就眼透讥讽之色,道:
“云师弟大约是看错了,赤血炎蝎毒与赤血火魂毒症状相似谁不知晓?然而中了赤血炎蝎毒的人,会有嘴唇发紫的症状,而中了赤血火魂毒的人,则是眼睛之中,会出现紫色的血丝,云师弟还是平时还需多读一读医书,免得害人害己!”
辛雨南一副气势凌人的态度,就差没指着云飞扬的鼻子,说他学医不精,医道浅薄了。
“嘴唇发紫?”
云飞扬眯起了眼,而后就释然道:
“这应是混毒的原因,只需在赤血炎蝎毒内,加入一味溶血草,就不会再有嘴唇发紫的症状。而若再添一种障目草,就可在瞳孔间生成紫色血纹。”
“然而,这血纹的形状与赤血火魂毒略有不同,所以我才断定,呂师兄所中之毒,乃是赤血炎蝎毒。常有人会借此法混淆,使人上当。”
“易经换髓之法,乃是针对赤血火魂毒的治疗之策,可是对呂师兄来说,却是索命之法,绝不可取......”
云飞扬虽是对辛雨南无半分的好感。
然而,他还不至于到见死不救的地步,更不愿与这个掌教之女一般见识。
可是,不等云飞扬把话说完,辛雨南便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什么溶血草,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这是我父亲亲自诊断,难道我父亲的见识,还不如你?”
说完,辛雨南再次用讥诮的口气说道:
“还混毒,该不会是你凭空想出来的,怕我说你医术不精?放心,我辛雨南不会将你不学无术的事情传出去的。师兄,我走了,你还要在这里呆下去么?!”
那吕英尴尬一笑,终还是站起身,抱歉的朝着云飞扬抱了抱拳。
云飞扬也没有阻拦,只是目视二人离去。
他又不是没有火气泥菩萨,被辛雨南这么夹枪带棒的一说,即便是再怎么深的涵养,也要心生无名火。
再说,该说的,他都说过了。
这两人自己定要寻死,也怪不得他了。
不过,在两人走远之前,云飞扬还是高声提醒道:
“易经换髓之法,只会增强赤血炎蝎毒的毒力,若是呂师兄那时若有什么不测,可用金针刺心伤穴,截断心房与经脉之间的血流,或者能保住一条性命。敬告在先,定要记住了。”
而辛雨南跟本就懒得理会,直接御空而去。
那吕英倒是极有风度,离去之前,又朝着云飞扬与苏同和再次一礼道:
“无论云师弟的诊断是对是错,我吕英都对二位感激不尽,苏兄心意也谨记在心中,告辞。”
下一刻,云飞扬的洞府之前,只有苏同和还留在原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云飞扬看得好笑,将茶杯再次斟满,而后仔细品茗,语音幽然道:
“这可怎生是好?某人这是里外不是人啦~”
苏同和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瞪了云飞扬一眼:
“师叔这次,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接着,苏同和又好奇问道:“呂师兄中的毒,难道真是赤血炎蝎毒?”
“哼,如果我看错的话,我愿意把眼睛挖出来!他们若听了我的话,或者还有几分生机。若是不听......”
只见云飞扬此刻看向吕英、辛雨南二人消失的背影道:“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云飞扬才懒得再解释什么,那吕英的肤色发白,眉心之处,隐隐有着黑色阴影。这些症状,正是赤血炎蝎毒中毒的典型症状。
什么嘴唇发紫,眼中紫纹,其实最不靠谱。
真要依此来诊断,上当受骗那是稀松平常。
那苏同和眼透狐疑之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彬彬有礼的作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