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翠喉间发出一声悲鸣,听得在场众人心头恻然,之后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仿若被抽掉了脊梁骨。
许清嘉指挥两个护士扶着周翠翠去病房休息。
周翠翠却是拿眼直勾勾的盯着重症监护室,许清嘉就让人把轮椅推过来,让周翠翠坐在门口,守着她儿子。
许清嘉转过脸,目光落在梁红英脸上,眸光发寒。
从窒息中略略回过神来的梁红英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寒光凛凛,刀子一样,落在哪儿,哪儿就要被割掉一块。她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能让许家宝醒过来脱离危险吗?
许清嘉嘲讽地勾了下嘴角,上前抓住梁红英的手腕,发现她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抖。
许清嘉瞥了她一眼,捏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监护室的透明玻璃窗上。
两名警察因为她这粗暴的动作,眼皮跳了跳,见她没有过激反应才把跨出去的一只脚又收回来。
梁红英的脸贴在冷冰冰的玻璃上,冻的她打了一个哆嗦。
玻璃内是躺着病床上许家宝,头上裹着纱布,边角冒着青茬,他的头发被剃光了。口鼻处带着氧气罩,浑身下下插满了各种导管。床边是冷冰冰的运转着的机器,要不是心电图在不断变化,看起来,就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梁红英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许清嘉铁青着脸,“当着小宝的面,你告诉我,小宝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还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梁红英张了张嘴。
许清嘉盯着她的嘴,目光凌厉。
干燥起皮的双唇剧烈颤抖,张开了又合上再次张开。父母的警告哀求在耳边回荡,一边是人事不省的丈夫,一边是白发苍苍的父母,梁红英只恨为什么躺在这里的那个人不是她,眼泪一串一串顺着嘴角两边流下,“是我,是我害了家宝,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家宝。”
许清嘉的脸一沉到底,泼了墨一般,松开梁红英的后颈。
梁红英顺着玻璃瘫软在地,两眼发直地看着里面无知无觉的许家宝。
许清嘉深吸了一口气,不然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打人的冲动,“许家宝,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违抗父母不顾亲人劝阻硬要娶回家的女人。你危在旦夕,她却一心一意包庇害你的凶手。你掏心掏肺对她,白天黑夜的加班挣钱,就养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在她眼里,你就是一张饭票。你他妈的瞎了眼,活该你躺在那,活该!”
许清嘉视野变得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狠狠憋回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梁红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背过气,她宁肯代替家宝躺在那里。
“你嘴上说着不是,可你就是这么做的。”许清嘉冷冷扫视她泪水涟涟的脸蛋,目光犹如长满倒刺的冰刀,“以为哭两声就能减轻罪疚感,就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能护住你爸是不是。”
梁红英瞳孔缩了缩,失声痛哭,哭到浑身抽搐。
看来就是梁父无疑了,许清嘉居高临下地看着涕泗横流的梁红英,可真够能哭的,当年是不是就靠着眼泪,让一直以来都是乖宝宝的许家宝不听家人劝告执意娶了她。可惜她不是许家宝,她心硬似铁不吃这一套,“做梦!我一定会把你爸送进监狱的,就算你哭死了也没用,不舍得你哭会心疼你的人躺在那里,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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