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暖刚刚走出荣兴楼,还没有上马车,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她抬起眸子,看到陈景睿的脸,不由微微笑道:“陈公子还有何事?”
“欧阳小姐,咱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楚吧。”陈景睿那双如鹰隼一般的黑色眼眸兀自一凛,话语中含着一抹冷笑:“你害的兰馨身败名裂,是不是要请你还她一个公道!”
“陈公子,您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武国公府的地方。”欧阳暖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的表情,“您当街拦人是不是太冒险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随时随地都会有人瞧见……”
“冒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冒险。”陈景睿看着她,只淡淡地说,“难道你能对人家说我拦着你找茬?你也该知道,一个好好的闺阁千金,谨守礼教、高贵端庄,自然不会有什么仇家,你若是告诉了别人,人家就会问你,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说到这里,陈景睿一把攥住欧阳暖的手臂,几乎要捏碎手骨一般的力气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冷笑道,“还是你以为,里头那两个人会为你撑腰吗?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敢管我的闲事!”
“自然要管。”正当此时,欧阳暖听见身后传来了肖重华的声音,明明是语调轻柔的几个字,却却偏偏衍生出足够让人畏惧三分的寒意,“不知陈公子大庭广众之下拦着欧阳小姐,意欲何为?”
肖重华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他脸上已经没了淡淡的笑意,深不可测的目光以及冷凝的气势,让人顿时只觉头皮发麻。
肖重华走到他们身边,看似很随意地伸手按住陈景睿的手,却只听陈景睿闷哼一声,不由自主放了手,后面紧跟着跑出来的肖清寒看到这情景,不着痕迹地立刻上去,将欧阳暖牢牢护在身后。
“小姐出门,自然极易招惹浪荡登徒子的纠缠。”肖重华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眼风不自觉变得凌厉,声音带着一丝令人悚然的凉意,“还是说,陈公子是希望被人追究借酒行凶之罪吗?”
陈景睿刚才的确是纵马行凶,惊了欧阳家的马车,只是刚才几人还坐在一张桌子上言笑晏晏,肖重华现在反而追究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欧阳暖出头。陈景睿略略将眉微微挑起,冷眼睨着站在肖清寒身后的欧阳暖:“明郡王,她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我劝你不要被她蒙骗,随便出头!”
“陈公子认为欧阳小姐会复杂到什么地步?”肖重华看了欧阳暖一眼,深深的眼波在经历了最初一瞬间的翻涌之后,顷刻间便恢复得比以往更加幽沉,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于心底,神色也恢复了原本的波澜不兴。他瞥了瞥陈景睿,哂然一笑,意有所指:“那一晚我也在场,具体的情形,陈小姐比欧阳小姐要更清楚吧,你不如回去问问令妹,她为什么要与欧阳小姐换了马车,究竟是不是欧阳小姐逼迫于她。”
话一出口,陈景睿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也十分清楚,当天晚上是陈兰馨夺了欧阳暖的马车!只是她毕竟因此损了名誉,他并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欧阳暖!他目光阴郁地看着肖重华,低低地哼了一声,突然毫无预警地笑了起来:“明郡王,你对欧阳暖这样维护,莫非是看上她了?”
肖重华眯起眼,高傲且冷漠地睨着陈景睿,冷冷的眼神里满是山雨欲来的阴霾,可语调却是毫无起伏的平静:“只有心怀不轨之人,才会看别人也都是如此龌龊,请公子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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