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哀家承诺给叶老太太的。”哀家说道,“原本,这本就属于她。”
“是。”叶梓萱心中惴惴不安,却也是满腹疑惑。
太后此言,难道这是老太太先前便都安排好的?
叶梓萱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去了何处?
可是如今……
她却很清楚,不论如何,她都要去做。
她目光坚定地出了寝宫。
待到了外头,便见有人正在等她。
叶梓萱走上前去,“郡主。”
“走吧。”皇甫尚阳看了一眼太后寝宫,看向她道。
叶梓萱一愣,“好。”
待二人出来之后,皇甫尚阳显得有些颓败。
“郡主可是觉得这个时候太后不疼爱你了?”叶梓萱问道。
“也不是。”皇甫尚阳看向她道,“我清楚,太后是太疼爱我了,故而才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你知道便好。”叶梓萱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我要去一个地方,怕是不能带着你,不过,你可以去江边酒楼等我。”
“好。”皇甫尚阳点头道。
叶梓萱便目送着皇甫尚阳离去。
她径自坐着马车,却朝着叶府前去。
只是在拐角的时候,她快速地从马车后头闪过,快速地离开。
无月已经落下。
“主子。”无月看向她。
“有个件事儿,我要问你。”叶梓萱知晓,太后给她这令牌,本就是个奇怪的举动。
既然说此物本就属于老太太,那么,她也该确认之后才可。
随即,她便将那令牌拿了出来。
无月瞧见,当即便恭敬地跪下。
“果然如此。”叶梓萱沉声道。
“还请主子吩咐。”无月恭敬道。
叶梓萱低声道,“你是老太太留给我的?”
“不是,是大太太。”无月又道,“这令牌乃是叶家家主持有。”
“叶家家主?”叶梓萱挑眉,“所以说,叶家的家主?”
“不知道主子是从何处得来的?”无月不解道。
“太后给的。”叶梓萱并未隐瞒。
“这……”无月皱眉道,“太后知道这令牌?”
“嗯。”叶梓萱苦笑道,“是不是很可笑?”
“属下反倒觉得,太后不过是受人之托吧。”无月直言道。
叶梓萱轻声应道,“带我过去不就知道了。”
“是。”无月连忙应道。
随即,无月便带着叶梓萱去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七拐八拐,而且机关诸多,而叶梓萱幸好悬着沈无双学了这些,不然,根本不可能找到。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师父教她也是老太太授意的?
如此一来,叶梓萱的脚步有些加快,毕竟,她已经许久不见老太太了。
待出了密道,便瞧见面前的院子,她怔愣了半晌,而后往前走去。
“属下参见主子。”面前突然落下一个黑影,恭敬地朝着她行礼。
叶梓萱看着那蒙着面纱的人,随即将令牌拿了出来。
随即,便瞧见四处落下不少人黑影,恭敬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叶梓萱冷声道,“老主子呢?”
“属下等只认眼下的主子。”面前的男子道。
“你叫什么?”叶梓萱问道。
“属下玄参。”面前的男子回道。
叶梓萱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而后将他脸上的黑纱给掀开。
玄参那张冷峻的脸便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说,哪里有什么玄武门收到的暗杀,本就是你一早便奉命前去的?”叶梓萱盯着他道。
“这……”玄参应道,“不然,属下怎么能事先待在主子的跟前呢?”
“哼。”叶梓萱冷哼一声道,“所以说,那密道内的枯骨到底怎么回事?”
“是属下事先放进去的。”他又道。
“你特意引凌墨燃前来,是为了什么?”叶梓萱盯着她道。
“那枯骨的确是花蕊。”玄参直言道,“不过,是……老太太让属下放进去的,说是为了主子好。”
“哎。”叶梓萱重重地叹气,而后道,“所以说,凌墨燃也是被老太太算准了的?”
“这……”属下敛眸道,“属下不知。”
“我知道了。”叶梓萱摆手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太后那,让我查明滑胎之事,你那处,只管按照寻常来就是了。”
“是。”玄参恭敬地应道。
叶梓萱转身,便离去了。
不过那脚步带着几分地置气,可见,她这心里头是憋着气的。
叶梓萱加快脚步,往外头走。
等重新回到了马车内,她便看向秋月与春花。
春花与秋月被叶梓萱看的有些浑身发抖。
叶梓萱又道,“你二人是老太太给我的?”
“是。”二人垂眸应道。
“哦。”叶梓萱淡淡道,“老太太可还有什么叮嘱的?”
“没有。”秋月与春花连忙道。
叶梓萱冷哼一声,歪着头,不理会这二人。
秋月与春花见她如此,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梓萱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很傻?”
“不会。”春花连忙道。
“大姑娘可聪明了。”秋月也附和道。
“呵呵。”叶梓萱嘴角一撇,便不理会她们。
秋月与春花对视了一眼,而后便也不多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梓萱才说道,“去大驸马府。”
“这个时候?”秋月看了一眼天色。
“这不天亮了?”叶梓萱没好气道。,
“是。”秋月与春花也不敢多言。
叶梓萱到了大驸马府,缓缓地下了马车,仰头瞧了瞧,并未瞧见皇后的仪仗,想来是已经离去了。
她便让秋月前去叩门。
没一会,角门便打开了。
从里头出来一位嬷嬷,连忙朝着叶梓萱这处前来。
“叶大姑娘请。”那嬷嬷低声道。
叶梓萱只是轻轻颔首,便直接入内了。
长公主此时,正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白。
叶梓萱到了之后,外头候着宫婢,不过叶梓萱瞧见了眼熟的面孔,看来皇后还在。
她便等在外头。
待嬷嬷通传之后,她才进去。
等入内之后,叶梓萱行至寝殿内,便朝着一旁的皇后行礼。
皇后见她这样,便说道,“起来吧。”
“是。”叶梓萱便起身。
“难得你来看她。”皇后低声道。
“臣女乃是前来查长公主滑胎之事。”叶梓萱倒也没有隐瞒。
“太后让你来的?”皇后问道。
“是。”叶梓萱回道。
“哎。”皇后重重地叹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梓萱抬眸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也相信了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
“天命如此。”皇后淡淡道,“你可知晓,何为人言可畏。”
“臣女愚钝。”叶梓萱低声道,“倘若查不出长公主滑胎之事,那这谣言便坐实了,日后,长公主要想再有自己的孩子,怕是更难了。”
皇后双眼翻红,听着叶梓萱的话道,“那也总比如今这般好。”
叶梓萱便也不多说什么。
皇后看向她,“去瞧瞧慈儿吧。”
“是。”叶梓萱垂眸应道,便转身行至床榻旁。
长公主皇甫慈正躺在床榻上,瞧着像是刚吃了药,睡下。
不过因睡不踏实,如今正皱着眉头睁着双眼,她也听见了叶梓萱的话,低声道,“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白牺牲。”
显而易见的,长公主的脾气倔强,故而,她看向叶梓萱的时候,也是如此说的。
叶梓萱听着她的话,低声道,“太后让臣女前来,便是为了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嗯。”长公主皇甫慈难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后看向她道,“如今我反倒觉得,当初让你前去兰溪镇,是最正确的选择。”
叶梓萱附耳道,“那兵符?”
“暂且留在你那处。”长公主皇甫慈又道。
“是。”叶梓萱垂眸道,“不过兰溪镇的情况复杂,大驸马如今回了渡城,还是万分小心的,清枫山庄不是好招惹的。”
“你去了一趟,便看的如此清楚了?”皇甫慈惊讶道,“我可是在那里待了许多年呢。”
“先前去了一趟乌溪镇,不过,凶手已经找到了,可是,却不是什么好事儿。”叶梓萱便将兰溪镇的事儿都说了。
皇甫慈听过之后,低声道,“倒是难为你了。”
“如今,怕还是要当心。”叶梓萱又道。
“放心吧。”皇甫慈低声道,“我这处,也有了安排。”
“是。”叶梓萱垂眸道,“臣女必定不会辜负长公主的期望。”
“太后能将此事儿交给你,可见对你很是信任。”皇甫慈又说道,“你如今只管去办就是了,这大驸马府内的人任由你差遣。”
“是。”叶梓萱垂眸应道。
“我也有些累了。”皇甫慈像是放松了,竟然就这样睡下了。
皇后坐在不远处,二人说了什么,她并未听清楚。
不过,她也不想问,毕竟,很多时候,她着实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
毕竟,自幼,长公主便是跟在太后身边长大的。
而她与皇甫慈的亲近,也仅限于表面。
叶梓萱瞧着皇后这般,又看向长公主,她突然想到了扈氏与叶梓琴。
突然觉得,皇后比扈氏反倒强一些。
不过,想起适才皇后的那番话,她又觉得先前对于鲁家的事儿,又做的有些不对了。
皇后当初为了鲁家不卑不亢,声明大义,可是如今在面对自己女儿的事儿上,反倒退缩了。
皇后看出了叶梓萱的心思。
她低声道,“你随本宫出去走走。”
“是。”叶梓萱垂眸应道,便随着皇后一同走了。
待出去之后,皇后带着她去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
她低声道,“你是觉得我对这孩子没了太过于冷漠了?”
“是。”叶梓萱倒也没有掩饰。
“哎。”皇后重重地叹气,“适才本宫若不那么说,很快,便会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头。”
叶梓萱大抵明白了,在这大驸马府,也全然不是可信赖的人。
而皇后是担心她的一番言语,反倒生出旁的事端来。
比如,让皇上对长公主心生猜忌,怕是到时候,连长公主也会……没了性命。
叶梓萱这才道,“是臣女短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