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往日精明,此时如何难以明察局势,贪小利而失其大利也?”
“汉庭若是退守江淮,明军进驻兖、青,徐州难保,徐州田地又如何能够保全?”
糜芳握紧了拳头,咬牙道。
“坐拥亿万家私,却也禁不住百般盘剥,不断捐献。”
“总有一日,有穷尽之时。”
糜芳见糜竺神色,知道糜竺已经有些被说动。
“兄长可知明庭开海一事?”
糜竺眉毛微挑,微微颔首。
明庭开海一事,他有耳闻。
许安派遣其麾下卢盛远征三韩,于三韩故地设海东行省,追封箕子为海东伯。
又遣公孙度讨伐沃沮国和挹娄国,击破两国,而后卸磨杀驴,明军以不敬之罪为由,杀入高句丽王都,尽诛高句丽王族,其军队孤悬海外,被围而歼之。
至于扶余国,老王死后,嫡长子战死,后众子争位,使得国家纷乱,因为其争国之时,有乱兵侵入辽州,许安于是派遣辽州军进往扶余平叛。
叛乱平定之后,许安再废扶余国,扶余国王族全部被废为庶民,流放至海东行省。
自此辽东四国覆灭,扶余南部、高句丽国故地被归入辽州,沃沮国则被归入海东行省之中。
扶余国北部、以及挹娄国地区,被设为新的行省,定名“远东”。
许安在北地修军港四座,设舰队两支,似乎有远洋之意。
明庭开海,广泛发展海船,建立起了一条自海东行省、辽州、冀州、青州四处州省的海路贸易,源源不断的产出财富,收取大量的商税,明庭也因为官商、专营,而赚的盆满钵满。
糜竺本质上还是个商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多是经商之道,因此他能够看得出来许安的手段。
汉室的税收来源主要是以土地、人口为主,大部分的税赋压力都集中在普通的民众身上。
而明庭的税收来源,却是主要以商税为主。
北方的边市、西域的丝绸商路、南面的珍草宝物贸易,还有东面的开海,都是明庭敛财的手段。
明庭大力发展商业,作为商人,在明廷的待遇要比在汉庭高的多。
虽然商税苛刻,但是能够赚取钱财的道路却是也十分之多,能够获取的利润也更是恐怖。
若是能够成为官商,参与专营,那么当真是不愁吃喝,甚至达到糜氏曾经不可能达到的地位……
糜竺神色微变,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些意动。
糜芳虽然有些时候冲动,考虑事情不全面,但是这一次糜芳的判断确实没有什么错误。
糜芳继续侃侃而谈。
“一旦汉庭退守江淮,便是我糜氏被抛弃之时。”
“不如及时停止损失,转投明庭,效彷母极甄氏。”
“你的意思是……”
糜竺眼神微动,偏头看向糜芳。
“若论先祖背景,官位门槛,我等再如何高攀,亦不如母极甄氏。”
“但是若论货殖营生,母极甄氏却是远不如我等。”
“官商一人,我已与鹰狼卫商议妥当。”
随即从怀中一处极为隐藏的地方抽出了一封颇小的文书,递给了糜竺。
“此为许安亲笔所签名之委任令,这些印章,分别是户部、道政府的印章,兄长请看,这里便是许安之玺印。”
糜竺心脏狂跳,他从糜芳的手中接过了那文书,只是薄薄的一张的黄纸,但是他却是感觉格外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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