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每个民族特性和智慧的反应,一个民族和她的语言往往是同时发展的。”抽着烟斗的东岸船长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你的汉语已经很流利了,就是声调不太对,而且认不得几个汉字,这一点比较遗憾。”
“哦,我曾经试图学习过怎么书写汉字,但那太难了,你们的语言完全就是另一套系统。我年轻时得我当神父的叔叔资助,学习过几年知识。我当时只花了六个月,就会读写西班牙语了,后来我又花了一年多时间,学习了怎么读写意大利语,这一点不难,因为我有很好的基础,而它们恰恰是属于同一套字母系统的,但你们的完全是另一套系统,我无法适应,放弃了。”阿尔梅罗耸了耸肩,说道。他因为经验丰富,且会读写政府公文(这一点很重要),还可以与东岸人交流,因此被维亚纳堡海关从波尔图高薪聘请了过来,担任这里的领航员组长,算是高升了。
“其实这只是一开始难,你会写字后就不难了。而且我们的字组成词语非常简单,不像你们,每出一种新东西都要新造一个词吧?可怜的人,你们能记得住吗?”船长抽了口烟,摇头说道。
“好吧,这确实是个问题。”阿尔梅罗无奈地说道:“不过我们的语言也有优势,尤其是在航海语言方面。我们的语言可以转化成五彩缤纷的二重元音,以及像从大海的浓雾和浪涛中传出的命令声那样短促的颤音。葡萄牙语还是抒情的语言,带有方济各会教士们的那种激情,洋溢着温柔和同情心,比任何其他语言更富于表示亲切的指小词和爱称。比如我们说‘儿童’,几乎总是说‘宝贝’;对于上了年纪的妇女多用‘老人家’;向乞讨的穷人施舍时常常称呼他们为‘可怜的苦命人’。呃,好吧,我有段时间差点就去当‘可怜的苦命人’了,幸好我找到了新工作。”
“哈哈,有意思的说法。”船长听后有些乐了,只见他拍了拍阿尔梅罗的肩膀,说道:“我们快靠近港口了,听说这里浅滩不少,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保护天使来给我们指引方向’(这句话船长是用葡语说的,指引方向的保护天使在葡语里还有‘好领航员’的意思)。”
“以我们头顶上的蓝天和神圣的海洋发誓,有阿尔梅罗在,我们会安全抵达港口的。”阿尔梅罗说完不再闲聊,而是去到了舰桥,向航海长指起了正确的入港水道。而他确实也是经验丰富,再加上风向、波浪都很给面子,因此这艘满载的笛形运输船很快安全驶到了码头边上,成功下锚淀泊。
因为港口正处于扩建工程中的缘故,这个时候码头比较混乱,商船、军舰停在一起,到处都是。其中最醒目的,无疑是从东属佛得角群岛北上,目前正在港口内做维修保养的“执委会”号三甲板战列舰。这种强大的战舰,即便是在欧洲也是首屈一指的,在葡萄牙,就更是鹤立鸡群了,他们全国完全没有任何一艘战舰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当初“执委会”号北上时,还有其他数艘“节气”级护卫炮舰、“星”级轻巡洋舰。这些战舰这会都没有出港,而是静静地停泊在港湾内,虽然其炮窗都被关闭着,但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成年人,只要去数一数侧舷那密密麻麻的窗口数量,就会得出一个不寒而栗的结论:这是一支强大的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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