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读周易却是在上了大学后读的,赵和贞小姑娘虽然也读过,但兴趣不大。
她读周易并不是为了通俗的算命之类,而是那段时间太过迷茫,她想要从哲学上找到自己的归处。
而周易是“大道之源”,虽然拗口难懂,但她当时就是自虐一般的想要为难自己,所以愣是读了下来,还背了下来,钻研了很久很久。
赵含章给赵程提完意见,一路跑回县衙,和傅庭涵道:“我的三字经和千字文都成功吸引了程叔父的注意,有他在,后面推广问题不大。”
她哼哼道:“我就说这两本书做启蒙书好嘛,他们之前看都不看就直接否决了。”
傅庭涵:“恭喜你。”
见他清清冷冷的,赵含章就凑上去同情的道:“你的教桉就只有你能教了,毕竟他们也不认识阿拉伯数字。”
傅庭涵抬起眼眸,这才多了些表情,含笑道:“你不也可以吗?”只是小学的教桉,很容易的。
“呃,”赵含章挠了挠脑袋,“倒也不是不行。”
于是下午赵含章就和傅庭涵一起去了学堂。
被选出来的优秀学生依旧坐在教室里,非常荣幸的成为第一堂课的听众。
这一次,赵含章坐在了赵程身边,他还在翻看千字文。
三字经很短,他已经通读过一遍,上面用到的典故很多,但都通俗易懂,赵程只读一遍便看懂。
很简单,但要想写出来却不容易,毕竟要从这么多书中将其归纳出来,还要写得朗朗上口,又要兼顾常用字启蒙的用途。
而三字经配合千字文使用,基本上把他们这一生会用到的绝大多数字学完,还能学会不少知识。
赵程一边读一边感叹,同时还在心里将他知道的名士翻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没有一个人符合赵含章所说的两个人啊。
可见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山野之中不知还躲着多少隐士高人,而在红尘里的人不过略略读了几本书便已高傲不已。
赵程虽然看着千字文,却能分出一缕心神来听外界之言,所以听到傅庭涵道:“算术难学,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字难识,一个壹字就已经难住了不少人,所以我今天要教给你们的是一种新的数字,它会让你们更快,更便捷的进行计算,我希望你们能认真的学这门课程。”
他道:“数学是世间万物最通俗的语言,我们或许听不懂彼此的语言,看不懂彼此的文字,但用数学,一定可以交流。”
赵程有不一样的意见,但这是课堂上,所以他没有提出反对。
然后他就看到傅庭涵写了一行他不认识的符号,然后开始教大家辨认,“这就是1,这是2……”
学生们跟着辨认了一遍,非常的简单,不说赵程几个,连课堂上的学生都能全部单独分辨出了。
虽然可能还不太会写。
傅庭涵也不要求他们马上能写出来,第一堂课嘛,他可以说得简单点儿。
当然是他认为的简单,毕竟是才读三个月书的学生,即便他们在学堂里已经算优秀的一拨了,对于傅庭涵授课的内容依旧半懂不懂。
赵含章也觉得傅庭涵说的很简单,还问赵宽几个,“听懂了吗?”
赵宽几个颔首,“自然。”
也就是把数字换算一下,有什么难的?
赵程也不觉得难,但他毕竟当过多年的老师,他知道什么阶段的孩子应该学习什么阶段的知识,他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傅庭涵也当老师很多年,虽然没教过小学生,但人的眼神能表达出很多东西,他现在就看懂了他们眼中的迷茫,于是他顿了一下,转着手中的粉笔问道:“很难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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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涵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们就又下意识的摇头。
傅庭涵微微皱眉,赵程已经冷声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们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湖弄谁?”
学生们羞愧的低下头。
傅庭涵便合上教桉,想了想后道:“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从一加一开始。”
教育是循序渐进的长久之事,非一日之功,虽然这和他从前带的学生区别很大,但傅庭涵愿意拿出更多的耐心来。
相比于赵含章拿出来的两本启蒙书,赵程对傅庭涵的教桉兴趣不大,所以他听过就算。
赵含章失望的目送他离开,没敢勉强他,只能拉住赵宽几个兄弟,“宽兄,我们说说话吧。”
赵宽:“……说什么?”
“我记得他们的术数就是宽兄教的?”
赵宽点头。
“不打算和我们学一下新的数字吗?”赵含章道:“教育嘛,书同文才行啊。”
赵宽皱眉,“这个还不知优劣……”
赵含章已经拍板道:“就这么定了,不仅西平县,将来上蔡县也如此,术数课上主要用阿拉伯数字,认字课上要学习用阿拉伯数字对照汉数字。”
“接下来的时间不仅庭涵,我也会留在此处任教,几位兄长就和我们学,只有我们学会了才好教学生不是?”
赵宽很难理解,“你们为何要创一套新的数字?全面代替是很困难的事,万一教到一半不适用……”
“不会出现不适用的情况,”傅庭涵道:“这也不是我们创造的,我们不过是借用了阿拉伯人的数字罢了。”
赵宽歪着头想了想后问道:“安息那边的人?你还见过那边的人吗?在长安见到的?”
一旁的赵良忍不住感慨道:“如此乱世,没想到还有西域的人能到大晋来,庭涵,那安息人什么样,果如书上所说异于常人吗?”
直接定死了他在长安见过阿拉伯人的事。
傅庭涵半晌无言,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赵含章拿出三字经和千字文丝毫不怀疑了,因为他们会脑补。
“先别说废话了,走,我们组个学习小组,”赵含章拉上目之所及的所有兄弟,“学里的先生不够用啊,可惜很难招募到先生,唉,铭伯父要是同意族中的姐妹们来教书就好了。”
赵宽只当没听见。
赵含章却已经主动提及,“宽兄,我记得你有个妹妹……”
“她定亲了,六月就出嫁。”
“这不是还有五个月吗?行,她不行,那你还有个小妹呢。”
赵宽:“她才十二岁!”
赵含章:“我也才十四,哦,不,快十五了,但这不重要,有志者不在年幼嘛,堂妹学识不凡,而学堂里的孩子都要从最简单的学起,她来教他们,绰绰有余。”
题外话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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