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这……”我和蒋赫地面面相觑,又都去看老爹。
老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知道了!嫂子她没死!”蒋书杰激动的叫了起来:“这,这是俺侄儿在动啊!哥,你的儿子没死!你后继有人了,你不会断了香火!”
蒋书豪也高兴的像傻了似的,喃喃道:“没死,没死,没死……”
只有老爹的脸阴沉着,看上去满含愠怒,极其不悦。
“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蒋赫地忍不住问了起来。
“四、三、二……”老爹没有回答蒋赫地的话,而是倒着数起数儿来了。
我们都诧异的看着他,只听老爹刚念到:“一!”何氏的肚子突然不动了,衣服下面一如既往般平静!
“哎?这,这……”蒋书豪凑了过来,惊愕的说:“怎么又不动了?”
蒋书豪话音未落“呼”的一股阴风陡起,一道黑影猛然从地上闪出,直扑蒋书豪,顷刻间便跟蒋书豪滚到了一起!
“啊!”
蒋书豪嘶声惨叫,在黑夜里听起来凄厉异常,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定睛看时,才发现是那具男尸,趴在了蒋书豪的身上!
男尸的嘴,正死命的咬在蒋书豪的后脖颈上。
蒋书豪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咬的,两眼翻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娘啊,诈尸了!”
蒋书杰张大嘴张了半天,才喊出来了一声,然后扭头就跑,我伸手一巴掌把蒋书杰扇了个跟头,然后提着他的衣领子提了回来,喝道:“那是你哥,不管了!?地上还躺着你娘!也不管了?”
蒋书杰这才从惶恐中稍稍回过了点神来:“神断,神断先生!你快快救救俺哥啊!”
老爹脸色凝重,鼻孔里却不屑的“哼”了一声:“活该!我问了几遍,你哥始终都不说实话!这男尸,他当真是不认识?”
“我,我不知道啊!”蒋书杰哭丧着脸:“不过,俺哥经常说瞎话,那倒是真的。”
“呸!”老爹啐了一口,厌恶的看了一眼蒋书豪,道:“这样的人,救他,实在是有辱我的道行,脏了我的手!老蒋,你就不该叫我来!”
“我怎么知道他是这号东西?”蒋赫地也一脸懊悔的样子:“只可惜了这何氏,她不该死?”
“该不该死,只有他们自己晓得。”老爹说:“恶弄人的是,见死不救是我麻衣陈家的大忌——我还不能不出手了!”
转过头来,老爹朝我吩咐:“弘道,你去戳那男尸的后脑枕骨,用浮星指法,以你的力道,阳盛阴气,用五成即可。”
浮星指,以“浮星”之意,取南方火德,是六相全功身相中的至阳指功。
老爹说:“切记是五成。少一成不管用,多一成,就该打碎他的头了——待他松了口之后,拔下你自己三根头发,刺入他的颈下大杼穴。”
“是!”
我应声往前,伸出右手中指,运足了五成力道,不多不少,不偏不倚,照准了他的后脑枕骨,戳了下去。
戳中之后片刻,那男尸的嘴巴还真如老爹所说,突然一张,松了蒋书豪的后颈,微微抬起脑袋来,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我立刻伸手拔掉自己头上三根毛发,捻成一股,又往下急刺,穿入了他的颈下大杼穴!老爹常说,家传秘籍《义山公录》里记载,人体的毛发皆可用,顶上头发有阳气,颌下胡须有灵气,胯*下耻毛有阴气,所以头发又叫“阳毛”,胡须又叫“灵毛”,耻毛又叫“阴-毛”,自古以来,头发茂密者,肾元阳气充沛,胡须秀蔚者,才高八斗,耻毛繁密者,精血必足。若将三毛,都取三三之数,用以破敌,不论人鬼,可收奇效。尤其是男童女贞之身,更具效力。
幸亏刚才老爹是叫我用头发,不是叫用耻毛,否则就尴尬了。
阳毛入体之后,那男尸就那么微微仰着脑袋,一动不动了。
但是,蒋书豪仍旧是一动不动,而且在他的后颈之上,还印着两排清晰可见的黑血牙痕,极其瘆人!
“醒过来!”老爹走到蒋书豪身前,在他的天灵盖上屈指一弹,只听那蒋书豪哼了一声,着,挣扎着,要站起来,但那男尸的身体还压在他的身上,他挣扎不动,只能把头稍稍往后扭了扭——这一下,猛地看见那男尸就趴在他的背上,脸与他正对,嘴还张开着,白牙森森可怖,那蒋书豪吓得“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我想把那男尸提起来,老爹却朝我摇了摇头,然后对蒋书豪说:“你刚才不说实话,触怒了这男尸,致使他尸兴大发,扑起伤人。现在你已经被他咬中了天柱穴,尸气入侵,肩膀恐怕是不能用了,不信你试试。”
蒋书豪用力想要耸动肩膀,然后发现,果然是一动不能动,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
“神断先生,神断老先生,我,我会死不会?”蒋书豪惊恐的问。
“现在还不会。”
“那他会不会也变僵尸?”蒋书杰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
“这不是僵尸!”老爹说:“蒋书豪,你现在死不了,但是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男尸就又能动了,他还会咬你,他下一口就该咬在你的玉枕穴上了,你知道玉枕穴是在哪儿吗?就在这里。”
老爹伸手拍了拍蒋书豪的后脑勺,说:“他下一口,就咬在这里!到那时候,就算是我们又救了你,叫他把嘴给松开了,你这一块的头皮,恐怕也跟着没了。而你就算不死,尸气从这两处大穴入侵,你脖子以下的身体,估计就再也不能动咯!高位截瘫!”
“不,不,不要啊!”蒋书豪涕泪皆下:“求求你了,老先生,快把他挪开啊!我,我是队长,我不能残废啊,我还要领导我们村集体的小分队搞革命工作……”
老爹丝毫不为之所动,说:“很快了,很快了,他很快就能再咬下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