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大了个蛋的残忍!”陈汉雄道:“把好端端的人养成这样子,还派来害人,遗世魔宫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上次我和大哥没有一鼓作气斩草除根,才让这帮龟孙子又有了喘气儿的机会。”叔父道:“这次,一定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
“我看不大乐观啊。”陈汉礼长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出来,把整张脸都笼罩在烟气中,慢条斯理道:“这些个人邪术高强,又视死如归,且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又都藏在暗处,以逸待劳。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在林子里和庙里遇见的这两拨敌人,都已经这样难对付了,后面还不知道会碰到怎样厉害的角色呢。依我看——”
“你少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陈汉杰截断了陈汉礼的话,快语连珠道:“什么叫做视死如归?不懂就别乱用,那是说好人的,不是说坏人的!这两拨人是厉害,可是不都全被咱们废了么?我就看不惯你这胆小的样子!”
陈汉礼哼了一声,道:“我懒得跟你抬杠!”
陈汉杰道:“你说不过我了,你没理了!”
“对对对,你有理!”陈汉礼道:“我看你最好找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有理’,然后挂在自己脖子上,这样谁看见你,都知道你有理!”说罢,陈汉礼啐了一口,低声骂道:“杠子头!”
陈汉杰脸色一阵涨红,忽然冷笑道:“对,我是杠子头,那也比你这个‘坏事祖爷’强!”
陈汉礼道:“我怎么坏事了?”
陈汉杰道:“刚才是谁提的主意说要从墙上走的?是你!骚主意,差点害死所有人!要不是族长出手救你,你现在也跟这地上的小人国一样,躺着呢!”
陈汉礼变了脸色,道:“你——”
陈汉杰道:“我怎么了我?我说错你了?族长救了你,你不好好提提劲儿,还泄大家伙儿的气,什么东西!要不是瞧着你比我大那么一两岁,我早耳刮子扇你了!”
陈汉礼怒极,手执烟枪往胸前一横,浑身微微哆嗦着,说道:“陈汉杰,你本来就不是我亲弟弟,我也不是你亲哥!你不服我,看我不顺,很好!来来来,不用顾忌什么大小,咱们手底下见见真章,瞧瞧谁是真英雄好汉子,谁是驴屎蛋子外面光!”
“你当我怕你!?”陈汉杰拂袖就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呛话如打机关枪,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要干仗打架了,众人全都懵在当场。
眼瞧着两人就要动手,突然黄光一闪,两人各自惨呼一声,半边脸上都已经是鲜血淋漓!
两人一个捂着左脸,一个捂着右脸,都朝后看去。
后面,老爹手持皂白相笔,“嗖”的一声收了金牙线,眼中迸着异亮的寒光,冷冷的盯着陈汉礼和陈汉杰,道:“已经警告过你们一次,全当耳旁风!你们既然不要脸了,我就给你们脸上添添彩!下次,再敢动手,我就把你们二人的手切下来!”
刚才那金光一闪之间,老爹已经把陈汉礼和陈汉杰各自半边脸上的肉削掉了一小片,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却是在脸上,疼痛不说,留疤也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丢人。
两人捂着脸,都低头说道:“对不住族长,我错了。”
“打你们都不亏!”叔父也骂道:“几十岁的人了,学小屁孩子囔嘴!有什么可吵的?吵赢了是能赢口屎吃还是赢口尿喝?!你陈汉杰没大没小!你陈汉礼为长不尊!一个要打做哥哥的,一个就能说出不是亲兄弟的话来!当着弘道的面,还真是不打算要脸了!?忘了老族长交待的话了!?”
陈汉礼和陈汉杰都是满面羞愧,那架势,恨不得也立时学了那些侏儒的地行术,钻到地下去再不见人了。
陈汉隆忙道:“好了,好了,这也都是话赶话,赶到一起去了。兄弟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俩‘陈’字,闹闹别扭,那以后可是更亲!可都不许记仇啊!”
老爹拿出一包药,丢给陈汉礼道:“抹在脸上,止血生肌,从张熙岳那里讨来的,你们两个用了吧。”
两人都又连忙谢了。
老爹又道:“去把这些尸体都丢到大殿中,连屋子一并烧了,免得再留下祸根,去害后来人。”
陈汉雄和陈汉隆都说:“好!”
陈汉礼和陈汉杰擦完药也都忙不迭的去了。
我也要一起帮忙,老爹却给我和叔父使了个眼色,我们二人便都留了下来。
眼见四个族叔都去了,老爹才对我说道:“以后族长的位置是你来做,家大业大,人多口杂,不要以为里里外外都是亲人,便好说话了,其实极难应付,越是沾亲带故的事情,越是难办。你要有明瑶一半的精明,我也放心,只可惜你是脑子聪明,却心软嘴拙,人情世故易犯糊涂。从今往后,你要多学多留心。”
我道:“是!”
叔父在旁只是笑,道:“咱们家里这些个老货,个个难缠,要是没点本事,还真是压伏不住。刚才你爹那一手,叫做打一巴掌再揉揉脸,恩威并施啊,虽外人看得清楚,但身在其中的人,譬如汉礼和汉杰,都不知不觉被整治的服服帖帖。”
我“嗯”了一声,想着陈汉礼和陈汉杰刚才的样子,不觉暗暗好笑。
老爹道:“二弟,咱们到现在没找到正主,却已经碰到两拨打前站的人了,你瞧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叔父沉吟了片刻,道:“这些人的手段,怪得很,我行走江湖这许多年,从未遇到过。”
老爹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怕不是咱们本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