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乎了一整天,为的便是这封魏王的亲笔信,而今既已到了手,的心情自是不错得很。
“能为大人效劳,乃下官之荣幸也。”
这一见心情不错,宁岩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只不过还是不敢彻底放心,这便紧赶着表忠了一句道。
“正河这话,本官自是信得过,唔,今日虽已天晚,然,本官还有一事须得正河再辛苦上一趟的,这么说罢,那王浩虽与本案有涉,却并非关键之人,然,其若是有所妄言,又恐于大局不利,牢中怕是不好安置,终归须得妥善处置了去方好,就请正河先去牢中看着,回头本官自会着人持此枚玉珏到牢中走一趟,正河只管将人交给他们便可。”
之所以将宁岩带在身边,自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一番亲自考察,又暗令柳如涛调查过其人之性,经综合评估之后,认为此人值得收入麾下,这才会先行将其卷入这等错综复杂之要案中,目的么,只有一个,那便是收人,而今,其既是表了忠,自是乐得笑纳。
“诺!”
宁河最担心的便是会卸磨杀驴,而今一听有意重用自己,精神当即便是一振,也顾不得疲惫不疲惫的了,紧赶着便躬身应了诺,而后一旋身边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混账东西,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张涛那没用的废物,该死的混球,平日里倒是吹嘘得山响,一见真章就扯淡,事没办成,反倒被陈曦那狗东西捉了个现场,废物,该死的废物,气煞本王了!”
李泰派去监督的人手显然远不止张涛一人,这不,还在回程的路上,魏王便已得到了张涛被拿下的准信,当然了,也就只知道张涛被擒而已,对于张涛究竟招供出他李泰与否,其实并不甚清楚,可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是李泰所能承受之重,事到如今,李泰已是彻底慌了神,将梁旭招了来,劈头盖脸地便是好一通子的臭骂。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面对着发狂一般的李泰,梁旭除了赶紧躬身告饶之外,也真是不敢有甚旁的言语,只是心中却是苦得有若吃了黄连一般——当初梁旭可是屡次三番地劝说李泰不要再参与到夏州一案中去,只消在案子没审明前抢先上了请罪折,自可大事化小,哪怕短时间里可能圣眷会稍受影响,却绝对不会伤到根基,奈何李泰死活不听,应是要展示一下魏王府的实力,说是必须给桀骜不驯的一个血的教训,可眼下倒好,教训人没教训成,反倒是将把柄往人手中塞了去,偏偏李泰这厮素来不会自承错误,只会委过于人,对此,梁旭也自无可奈何得很。
“息怒?哼,事到如今,叫本王如何息怒?说,你给本王说清楚了,此事当何如之,嗯?”
李泰怒归怒,却不过是借怒来压制心中的惶恐罢了,无他,概因此番之事已然闹大,若是真被一举侦破,而后捅到了御前,那可就不是李泰所能承受得起的了,不说夺嫡彻底没了指望,闹不好还会被贬到地方上去之官,从此与帝位再无丝毫之缘分,正是想到此点,李泰的怒火很快便被浓烈至极的焦虑所取代。
“殿下莫急,事情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尚不好妄断,然,下官可以断定的是陈曦那厮十有在等着殿下出面妥协,既如此,以利诱之,也自无不可之说。”
梁旭到底是智谋之辈,尽管同样对时局之不利颇为的忧心,然则只略一推演,便已有了个基本的判断,事关重大,他自是不敢有所隐瞒,紧赶着便出言先安抚了李泰一句道。
“嗯?此话怎讲?”
李泰早没了先前硬要整治一把的心思了,想的只是该如何将此案尽快平息了下去,但消能做到,哪怕是割让出些利益,李泰也已是在所不惜了的,只是对梁旭这么个判断么,李泰却显然有些不太敢相信,没旁的,要知道李泰已经是三番五次出手暗算了,在这等彼此都已算是扯破了脸的情况下,他又怎敢奢望会肯高抬贵手的。
“殿下莫急,且容下官细细道来,这么说罢,按时日算,那陈曦抓获张涛已有四天了,而今,一行人押解着诸多犯官都已踏上了回程,却无本章上奏,这显然与朝廷惯例有所不符,若是下官所料不差的话,张涛那厮恐怕已是招了的,故而,那陈曦之所以不上本章言事,并非不能,而是在等着殿下有所表示罢,若是在其归京之前,殿下都一无表示,后果恐不堪设想矣。”
梁旭的分析能力相当之强,尽管那头并无只言片语传将过来,仅仅只凭着点蛛丝马迹,他便已是推断出了些蹊跷,当然了,这只是梁旭自己的看法罢了,至于对还是不对,梁旭心中其实也并无十足的把握,只是这当口上么,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的。
“哦?那好,尔即刻启程,与那狗贼好生商议一二,不管他开价如何,姑且先应承下来,有甚事,回头再说。”
李泰怕的是真将此案捅破了天去,却并不在意付出些利益,本来么,早在案发之时,他就有心要以利益换平安的,只是那会儿却是被给拒绝了,而今若是能保住自家地位不失,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顾不得了的。
“诺!”
别看梁旭先前说得个头头是道,可一想到十日前与打交道的经过,心头自不免为之发虚不已,奈何如今之形势已是只剩华山一条路,也由不得他梁旭不硬着头皮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