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觉得菲兹威廉上校说得太有道理了:“可不是嘛,瞧瞧达西表兄那气急败坏的样儿,那表情我能回味一年。”
“你回味达西表兄的样子做什么?”菲兹威廉上校佯作不开心:“我以为你至少每天该抽出空来想想我。”
安妮的脸一下子爆红,却硬挺着接招:“何必特地抽出空来想你,菲兹威廉,想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有了进步,从一开始的脸红不知所措到如今的见招拆招,不变的是安妮脸上因为爱情而呈现的动人红晕。菲兹威廉上校仿佛看到安妮如一棵小树苗一样茁壮成长,虽然她会害羞地蜷缩起枝桠,然而只要风儿经过,就会带起树叶“沙沙”的爱语。
突然有一股冲动满溢于菲兹威廉上校的心胸。
连他自己都惊讶,他会这样大胆。
“深情厚谊,怎敢辜负?”他深深地看着安妮,牵着她不容拒绝地躲到了天鹅绒的窗帘后面,这种材质的窗帘厚重,有效隔绝了阳光,默默拖到了地上,午后静谧因为许多人都去打盹儿休息,菲兹威廉上校不怕有人经过发现他们。他揽着安妮靠在墙上,背后是宝蓝色的窗帘遮天蔽日,安妮甚至来不及出于本能嘤咛一下,就被夺去了呼吸。
这事儿除非安妮自己愿意说出来,私密亲热以极根本不堪言说。
“安妮,你怎么嘴巴有些肿。”伊丽莎白第二天一大早等来了安妮,安妮的嘴巴红艳艳得不正常,还带着点儿不明显的浮肿。
安妮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尴尬地开始拼命找借口:“大概是早饭时候被烫到了的缘故,我这不是急着出来找你嘛。”
她这样一说,伊丽莎白反倒觉得欠了安妮好大的情分,便不再刨根问底。
一众人等在客厅里,直到简轻手轻脚从二楼下来,宣布班纳特太太好不容易睡着了,所有女孩都松了一口气。
趁着这机会,伊丽莎白和安妮便单独出来了。
“那个格雷诺耶有什么不妥吗?”伊丽莎白直接问道,她实在太好奇了:“不妥到你坚持和我当面说。”
安妮最后和伊丽莎白确认:“你说的格雷诺耶,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而且年纪不轻了,”安妮不是外人,而且她一直很愿意帮助伊丽莎白和达西,相比之下伊丽莎白反倒有些愧疚,因为她没有对安妮说实话,她就是仗着“老古董”这层保护色,站在暗处对付穿越女,如果不是二人关系亲密,她甚至可以说是在利用安妮这个关于自己的盲点寻求利益,伊丽莎白天人交战,最终选择把班纳特先生不知何故落荒而逃的事情告诉安妮:“我爸爸接到署名是格雷诺耶的来信之后,根本等不及我和达西先生向他禀告将要订婚的事情,就连我妈妈都拦不住他,他翻墙之后骑马跑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儿?”
安妮啧啧称奇。
非但班纳特太太这样的泼妇拦不住班纳特先生,而睿智的班纳特先生也大失望日水准,竟然会翻墙逃跑。
“那可怎么办?”伊丽莎白和达西订婚发生波折也就罢了,玛丽可是很快就要结婚的了,安妮冥思苦想也得不出结论:“就算这封信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格雷诺耶写的,我也想不出她和跟你爸爸有什么关系啊?”
伊丽莎白越发好奇:“简已经帮忙写信去伦敦找嘉丁纳舅舅帮忙,希望很快就有好消息。”
嘉丁纳夫妇可都是靠谱的好人,安妮也觉得这处理办法可行,她突然拉近伊丽莎白,凑在耳边道:“伦敦几乎没有别的姓格雷诺耶的人,可是就光那一个人,却已经很有名气了。她是摄政王如今最爱的,大家都叫她格雷诺耶夫人。”
这个结果可真是出人意料,伊丽莎白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她是这个年代的土著,对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数家珍,摄政王在女人方面很不检点,拥有相当多的。从天主教徒到贵族夫人,从女演员到平民都有,比较知名的就有玛丽亚·安妮菲茨赫伯特夫人、泽西伯爵夫人、赫特福德侯爵夫人、康宁汉侯爵夫人等等,根据伊丽莎白的记忆,这个时候本应该是赫特福德侯爵夫人风光无限的时候,可这个格雷诺耶夫人是谁,竟然一下子抢了所有的风头。
如果她这样被摄政王喜爱,没道理前一次没有人听说过她。
伊丽莎白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由有些胃疼。
安妮没有觉察到,是因为她是一个穿越者,她或许知道大历史,却未必像真正的伊丽莎白一样,对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的了解深入骨髓,善于打听时下最流行的八卦消息,几乎也算是一位淑女的天赋才能。
她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位格雷诺耶夫人,可能是没有出现在正史上的一位穿越者。
而既然她如今是摄政王的,难不成攻略目标是未来将会成为乔治四世国王的摄政王?
那她的兴趣点也太匪夷所思了,乔治四世可不是一位拥有人格魅力的国王,而且因为酗酒和美色,他的外表也摧折得厉害。
而且如果她达成了攻略摄政王的目标,又为什么一封出自她手的来信,轻易就让班纳特先生失去了冷静呢?
难不成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亲爹班纳特先生?
伊丽莎白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