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爵都尉奴偷偷摸摸的钻到角落里,低眉顺目的默然不语,十几个号当朝重臣被一个小子呵斥,这是多么滑稽和荒谬的情形,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当事人不觉得荒谬和滑稽,他们觉得脑袋空空一阵发懵。
“我是少府管着户籍另册负责迁徙造皇陵,我对土地兼并的认识不次于大农令,关东有土地兼并,百姓几无立锥之地,不用重法严律没办法把那帮奸猾之徒从关东迁入关东,靠你们能行吗?在座的上卿除了几位比较清廉,其余上卿各自家族在关东占田几千顷,放在汉初全都得拉出去杀头的大罪,你们能治得了土地兼并?先把你们的脑袋砍了才能治病,你们舍得脑袋搬家吗?指望你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这国家有救?”
“放屁!你不是有2300顷地!”
“廷尉请闭嘴,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再插话我会让你很痛苦很难受。”
曹时捏住拳头发出啪啪脆响,经过一个冬天和半个春天,他的个头足有八尺(1米85)高,身强体壮膂力过人,赤手空拳对付两三个训练有素的北军正卒毫无问题,更别说这帮常年当官的中老年人,一个揍他们一群绝对没有压力。
牛抵被骇的不轻,他年轻那会儿也当过郡国兵,舞剑弄枪也不止三年五载,面对高出自己大半个脑袋的年轻人,心里有点发虚。
拳怕少壮,曹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恐吓警告,那眼神赤果果的告诉他闭嘴别说话,主爵都尉奴挨了十几脚浑身是伤,他若是再挨几拳老脸都不要了。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开国元勋万户侯嫡裔,我的发妻是圣天子的长姊阳信公主,我十六岁能当九卿,你们比的了我?和我比2300顷地,不如去问问章武侯窦完的脸还疼不疼,我这几年比你们过的更充实,我一直在为汉家做正事,我在为天子分忧解难,而不是抱残守缺时时刻刻提醒哪个是红线不能碰。”
“我安置40万关东豪强你们不愿意,我创立了黄老新学你们不高兴。我建造大工程你们反对,我推广钱法改革你们斥责,我建议招贤良方正你们找茬。我做什么你们都反对,有时候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勾结外戚攀附宫中权贵欺负我根基浅,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什么都不想说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摔下话,曹时掉过头直接走掉。连礼仪都免了。
曹时一撤,南军卫士如潮水般退去。
三公九卿们气的浑身发颤,这小子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以前还小看了他的疯狂和愚蠢。
牛抵暴跳如雷:“少府曹时不要怪我们,这是你逼我的!明日廷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少府!你……”直不疑捂着心口气的脸色发白,他真后悔不应该答应他们看赛马。他觉得自己错了。
卫绾握着扶手一言不发。许久才说道:“平阳侯无礼之甚!明日廷议定胜负吧!”
田蚡躲在人群之中不出来,窦家人也躲着没敢出来,那个节骨眼上哪怕是躺着中枪的章武侯窦完也不敢出头。
章武侯窦完咬牙切齿地说道:“平阳侯曹时疯了!彻底疯了!他这是要自寻死路,我就不信他和咱们撕破脸还能活着!”
“天助我也!姑姑(窦漪房)她老人家一直犹豫动不动手,曹时主动撕破脸岂不是大妙!刀子递到咱们手里,只要三公九卿没有疯,就一定知道两边不死不休,明天廷议会有好戏上演。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这次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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