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顾西爵主动将她从古堡带到这里,是想向自己坦白过去的一切吗?
“你们去旁边守着。”顾西爵的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冷眼扫过周围的保镖,吩咐他们离开墓碑周围。
将秦吾和顾西爵围在人群里的保镖们听到大老板的吩咐,纷纷看向小滑头,在他点头之后,全部退了下去。小滑头如今也算是鹰首帮的四当家了,虽没有任命书,可深的熊烈的喜欢,平时为人也仗义,深的一帮兄弟的心意。
小滑头退到一边之后,他立刻给熊烈打了电话,把大老板要他们撤离的事情做了汇报。熊烈接到电话时,低头应了一声,只嘱咐他好好保护顾西爵,别出了岔子。
“老大,这墓地能有什么鬼啊,你那么担心干什么啊?”小滑头跟在熊烈身边多年了,许多时候说话都不经大脑,张口就来。
他对老大派了帮里三分之二的弟兄出来保护大老板这个行为十分的不解,按理说这墓地周围都有保安,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派这么弟兄。
“你只管保护人,别的少问!如果大老板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熊烈并不回答小滑头的问题,他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他心里也烦躁的很,哪里有那个心情去回答手下的问题啊!一切还是等老板平安地从墓园回来之后再说。
墓园顶上的空地上,秦吾看了一眼退到一旁的保镖,她望着顾西爵的后背,忍不住发问,“他是你的外公吗?”尽管她亲耳听到顾西爵的称呼,看见他冷峻的脸渐渐转成阴暗,可她还是多嘴了。
她想听到顾西爵亲耳告诉自己,想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关于自己的那些曾经,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往。
“恩。”顾西爵轻应出声,他牵着秦吾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他慢慢的弯身下来,大手将墓碑上的鲜花拨开一点,解释道,“他就是我的外公,我这辈子最敬重的男人。”
秦吾随着顾西爵下蹲的动作蹲下来,顺着他落在墓碑上的大手看过去,她突然看见墓碑上刻着一行字,上面写着“立碑人:gxj”。秦吾一眼就认出了这大写的英字母是顾西爵的名字的简称,可为什么顾西爵要用名字的简称,为什么不用他的大名呢?
刚才她站着没看见这行字,大概是太阳光太强烈,阳光洒下来反射在墓碑上,晕了自己的眼。
“小吾,今天我想把我的过去全部告诉你,你做好准备了么?”顾西爵的双眸转过来,黑色的瞳孔将身边的女人深深的锁住。他说话从来都没有铺垫,生杀予夺的决定全部在只字片语里,可这一回,他一直在做铺垫,从古堡出发到墓地的一路上,他都在做铺垫。
他想尽量用秦吾最能接受的方式述说自己的过往,不想一下子说出来吓到了她,更不想让她从此逃避了自己。顾西爵感觉自己自从遇上了秦吾,连说话都变得患得患失了。
秦吾感受到顾西爵灼热的目光,她抬眸望过去,四目相撞时,她整个人都跌入顾西爵的深眸里。她薄如蝉翼般的睫毛微眨,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你说。”
她不知道顾西爵即将要说什么,更不知道他说出来的事情自己能不能承受。可是既然他愿意向自己坦白,坦白自己的过去,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能做的就是陪在顾西爵身边,听他细数一遍自己的曾经。
她能做的就是倾听和陪伴。
顾西爵得到了秦吾肯定的回答,他抓在秦吾小手上的大手突然松开,随后他双手撑在身后,就着墓碑旁边的空地坐了下来。秦吾看他这样,她也学他的模样,坐到顾西爵旁边。
夏末的午后,大理石地上留有太阳的余温,屁股底下一阵滚烫。秦吾穿着长裙,纱质的面料受不了这股温度,她又从地上站起来,索性蹲在顾西爵身边。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抬起来,揽在顾西爵的臂弯里,她在等着顾西爵开口,等他继续说下去。
身边的人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对顾西爵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不知道以前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童年是不是快乐?成长道路是不是一帆风顺?心里是不是一直光明灿烂……
“我不是白素娥的儿子,我和顾少廷是同父异母,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顾西爵开了口,他没有半分隐瞒,开始就说了秦吾最困惑的问题。秦吾对这个情况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亲耳听顾西爵说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无比震惊。
顾西爵真的不是白素娥的儿子?!
“我外公叫方镇南,他是鹰首帮的创始人,曾经在k国翻手云覆手雨。我的母亲是k国最美丽的女人,只是她这一生遇到了最致命的两个男人,也正是这两个男人害的她最后郁郁而终,而我的外公也因此受了牵连。”
顾西爵的声音低沉地犹如大提琴般,悠扬婉转,他对自己的过往说的波澜不惊,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事不关己。
秦吾盯着身边男人的侧脸,她看着他的唇线开始不断的抿紧,看着他的丹凤眼眨动,看着他一双浓眉皱成了川字,她的整颗心也连着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顾西爵从来都是外冷内热的人,任何心事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可淡漠的表情下不知道已经伤了多深了……